染月低著頭,朝阿凝福了福身,“見過王妃!”

阿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道:“你藏在花架後面做什麼?”

染月面色不改,解釋道:“染月並非有意隱藏。是殿下吩咐紛雪樓裡每日須換上新開的花兒,染月見這兒的桔梗開得好,便想來採一些。見王妃在此,又不敢冒然打擾,正不知如何是好。”

阿凝道:“你採就是了。”說著,便低頭繼續喝自己的香薷飲,不再看她。

染月再次福了福身,躬身在合歡樹不遠處的花圃上採花。

她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往那位容貌絕世舉止雍容的王妃身上滑,心裡滿是抑制不住的酸意。

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生得極好了,沒想到這位王妃長得這般模樣,難怪……殿下那樣如珠似寶地疼著她。

染月離開後,錦環低頭對阿凝道:“姑娘,我看她就是刻意在姑娘面前顯擺的。紛雪樓有什麼了不起的,殿下這幾日不都歇在合寧堂麼!”

阿凝道:“這幾日,殿下去過紛雪樓麼?”

錦環一愣,如實回道,“殿下今早上出門前,去了一趟紛雪樓,但是停留不過一刻鐘。”

阿凝心裡難免就一陣不舒服。又覺得自己太過多疑。

她抬頭看了眼紛雪樓的方向,只能看到重重林木中有一角飛翹的屋簷露出來。

除了紛雪樓外,府裡還有一個清筠林,那是比紛雪樓的禁制更為嚴格的地方,是趙琰議事的書房。趙琰這幾日從宮裡回來,都要去清筠林忙活一陣,才會來合寧堂找她。阿凝知道內宅婦人不該插手男人在外頭的事情,所以她從來不問,也不去打聽。

趙琰呢?每次看到阿凝,沒說幾句話就是上手來抱,或者上嘴來親,抱著親著便把人壓到榻上去了。他從未跟她提過正經事兒,也從未說過紛雪樓。

那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就像當初他打算出徵,也從不跟她說。他能跟她說一大筐子情話甜話,獨獨不說正事兒。

說白了,要不就是把她當外人,要不就是把她當小孩子。阿凝不喜歡這樣。

染月的出現讓這份不悅發酵放大了。為什麼連一個侍女都能進去的地方,她卻不能去呢?

阿凝忽然覺得手上的荷包也沒有那麼美好了,她把東西扔那兒,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我想在這兒眯一會兒。”

她閉著眼睛,仔細回想一下,趙琰這個人實在是個表裡不一的,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或許內心根本沒有他表現得這樣喜歡她……

她有點惶恐,原來嫁給他之後,更容易患得患失。

正閉目思索間,她忽然感到頭頂的日光暗了一些,她驟然睜開眼,卻看見一張俊美絕倫的面容,正要覆上來。

阿凝頭一偏,趙琰的吻便落在她的臉上。

小姑娘嘟了嘴,起身坐起來,“殿下怎麼這個時辰回府了?”

男子伸手把人抱起來,然後坐在美人榻上,他側頭親了親她的小嘴兒,“想你了,特地回府來看看。”

阿凝想翻白眼,但是又覺得不符合自己的教養,只好忍住。

想了一上午的嬌花嫩唇,終於親上了。趙琰吻了好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伸手把桌上那盅剩餘的香薷飲一口飲盡,解了解身上的熱。

他的視線落到案几上的墨綠色荷包上,上面繡的是流雲紋樣,一看就是繡給他的。

趙琰心裡那叫一個開心,拿了那還未完工的荷包仔細瞧了會兒,一邊又舉起阿凝的手指,在唇邊親了親,“寶貝兒,什麼時候繡好?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了。”

以前聽到他喚寶貝,她心裡就有一陣淡喜。可今日卻莫名沒那麼好聽了。

她淡淡道:“先前那個都舊了,殿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