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本姑娘是個妖精。

一隻,在綠蘿山修煉了好幾千年的花蘑菇。

而且,是一隻樣貌不俗,恪守妖格的好蘑菇。

連九天上的神仙都知道,這綠蘿山啊是個仙氣滿滿的福地。所以,在這天地靈氣的長久滋潤下,本姑娘從冒出土的那一刻開始,"噌"的一下,或者是"噗"的一下,就有了傳說中的神識。

神識這東西著實好用,即便本姑娘是隻沒有眼睛的花蘑菇,也能透過神識這種東西看到這綠蘿山的青山綠水,紅花百草。雲捲雲舒,雪暖晴嵐,以及,一隻老龜。

老龜是一隻老烏龜,活了多久怕是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想當初本姑娘第一眼見到他那滿是褶子的烏龜老臉時,我那小小的一顆蘑菇心啊,有了極大的觸動。那個時候我就想啊,成妖一定要趁早,否則到了老龜那個年歲,我即便是修成了妖精,恐怕也同樣是個滿臉溝壑的糟老婆子。

用老龜的話來說,我能在擁有神識之後的第一眼看到他,是一種緣分。我問老龜:緣分能吃嗎?老龜回答:不能。所以,自我有神識的那一天開始,不但和老龜做了鄰居,而且我更深刻的意識到,因為緣分這種東西作為羈絆,就算本姑娘再想吃肉肉,無論烤的,煮的,煎的,炸的,也絕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把老龜給燉了。

對了,羈絆是什麼?可以吃嗎?

當我再一次仰起我那顆青春靚麗的蘑菇頭問老龜這樣一個如此純潔的問題時,老龜嘆氣,留給我一個仰天四十五度憂傷且明媚的側臉,悠悠回答道:不能。末了,又悠悠的添上一句:會吃壞肚子的。

那一刻,老龜的形象在我的心裡"咻"的一下變得高大起來。我不得不由衷地讚歎起老龜的智慧來,好老龜,竟然連吃什麼拉肚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不愧是本姑娘的好鄰居,好妖友。

而且老龜那句"會拉肚子的。"讓本姑娘頓時熱淚盈眶,撲到老龜身上就是一頓亂蹭,呀呀不清地喊道:老龜真是隻好老龜,關心蘑菇的好老龜。

此時,老龜卻即謙虛又羞澀的說道:“俗話說的好,關愛蘑菇,妖妖有責。”

本姑娘又再一次不由地感嘆起老龜的文采來。

鑑於老龜是隻關愛蘑菇的好老龜,又是本姑娘有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妖精。所以當我修成人身,便用老龜送我的木頭,在原來的地方蓋了個小樹屋,白天和老烏龜趴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曬太陽,晚上就窩在樹屋底下讓老龜給我說故事。不知道是老龜的故事太多,還是本姑娘的記性委實有些不大好,反正好幾百年過去了,從盤古開天到女媧補天,再到後來的巫王尋南荒神斧闢天,老龜的故事在我聽來,倒是沒有一個是重了的。

本姑娘曾經在綠蘿山的山腳下救下過一隻尾巴毛被燒的精光的白毛狐狸。本姑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用現下這幅修煉多時,體質纖纖,風吹大樹兩邊倒的潺弱人身,將這隻快要斷氣的白狐狸拖到老龜的落花溪。老龜看了看灰頭土臉的我,又轉頭看了一眼半死不死的狐狸,淡定從容地說道:這隻小狐狸不過是睡著了。

然後我嘴角抽搐的看著老龜慢悠悠的爬向不遠處的大石頭,餘給我一個瀟灑深沉的背影。

本姑娘頗為幽怨的看了狐狸一眼,提著瓜子,一蹦一跳的隨老龜而去了。

很顯然,我和老龜已然忽略了這隻狐狸的存在,扔在一旁讓他自生自滅去了。

話說,小狐狸那一覺睡的還真夠長的,睡到本姑娘將他這事忘的一乾二淨之後,嘿,他竟然自個醒了。這小狐狸醒過來之後啊,對著自己光禿禿的尾巴很是抑鬱,抑鬱到綠蘿山上的桃花全部都謝了,他還在抑鬱。每日蹲坐在老龜曬太陽的那塊大石頭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