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初入府時的“識禮數”打動了眾人,這輩子,國公府總算給周清懿安排了一處人住的院落,遠沒有前世那般逼仄陰冷。

衍慶閣外,嘈雜聲擾了她的清夢。

侍女子衿已經準備好洗漱用具:“大小姐,你醒啦?”

前世受人凌辱的,也有這個丫頭。

若不是忠心護主,撲在她身上,說不準還能有條活路。

周清懿記著子衿的好,語氣也和善了幾分:“外頭鬧哄哄的,在做什麼呢?”

“奴婢方才打聽過,說是睿王殿下要來府上,正準備著呢!”

這麼早?!

他竟比先前還要心急!

當今聖上有四子可爭東宮之位:慧妃所生的大皇子謝晏茗,資質平庸,就佔了個長子的優勢,尚未封王。肅妃所生的二皇子謝琰清,其母深受隆寵,又與國公府的老太君同出一族,朝堂呼聲高,早就被封為睿王。

至於三皇子謝宴辭,生母血崩才有了他,天生孱弱,被皇后撫養長大,被封為舒王。名義上是不亞於嫡子的存在,可病弱身體卻不佔優勢。五皇子謝硯淮,母妃僅是位貴人,天資聰穎卻為家世所累,尚未封王。

前世,謝琰清就是領了肅妃之命,來國公府做客。周圍人做戲,讓她對郎君一見傾心,便有了後話。

“懿兒既不得國公府偏愛,那我就給你一個家。在王府裡,你是唯一的主母,我不會再有妾室,此生只與你廝守。”

許諾的同時,他已和周星瑤暗通款曲,卻不影響那一刻的真摯。

她就是天下最滑稽可笑的存在,被所有人騙的團團轉!

“大小姐?大小姐!”子衿連聲呼喚,迅速擦拭桌上的水漬,“你是想到什麼了嗎?出神的工夫,把茶盞都打翻了。”

周清懿回過神,瞥了眼窗外:“睿王殿下還有多久到?”

“應該快了吧,奴婢來給你梳妝。”

她謝絕了子衿的好意,自顧自坐在妝奩前,盯著銅鏡裡的臉。

謝琰清表面欣賞溫婉賢淑的女子,最喜低頭垂眸的羞怯。實則,他真正心悅的型別,卻與之相反。

嫵媚卻不風情,清純又添魅色。

若即若離間擾他心緒,顧盼神飛時撩他心尖。

她太過熟悉這個男人了。

“大小姐的手藝,居然比府裡的張媽媽還要好!”子衿在一旁守著,流露出歆羨,“人人都說二小姐是下凡的神女,肯定會吸引睿王的視線,可奴婢覺得,您才不會被比下去呢!”

周清懿沒有反駁:是啊,她就是要勝上一籌,利用謝琰清去折磨那位想飛上枝頭的好妹妹。

今日,便是絕佳時機。

來到清暉亭附近時,只有零星幾位灑掃的下人,估計都在前院忙碌。

“大小姐不去珍饌堂嗎?這裡會繞路。”

“無妨,就想先散散心。”她故作驚訝,吩咐道,“子衿,我的香囊忘帶了,應該在內室櫃中,你……”

“奴婢這就去尋!大小姐在這裡等著奴婢!”

小丫頭還是行動派,一邊提裙跑開,一邊揚聲叮囑。

周清懿失笑,又往假山靠近幾步。

前世,那對男女就是在此地初逢,她得來探上一探。

“救……”

“噗通!”

待她聽到聲響朝隱蔽處瞧時,只看到兩個小廝急匆匆的背影。那方觀景池中,僅剩一隻手在掙扎,隨後隱於碧波之下!

這又是哪出戏?

見死不救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周清懿繞過假山,順走了做裝飾用的竹竿,伸向水下攪動:“快抓緊,我拉你上岸!”

本以為那人已經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