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出去了?”見張雲一臉著急,才拍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年底交稅呢這是。這幾天你經常不在村子裡,沒聽到村長打鑼吧。”

“今天下午作坊放假,大家都沒上工。”原來是這樣,不是出事就好,張雲鬆了一口氣。

“稅是怎麼交的?”張雲記得前世很小的時候見過有人交糧食,不過沒多久就取消了。

“十五稅一。”如今朝廷正在休養生息,稅率定得很低。

見張雲一臉不在意,紅梅忙道:“你沒看見還有穿公服的?”

“看見了?怎麼了?”張雲納悶。

“這是專門派下來監督收稅的。”

張雲突然想起來收的糧食都被自己磨成面了:“對了,沒有糧食怎麼辦?摺合成銀錢?”

見紅梅點頭,張雲便去一邊,找了村長,問自家需要交多少稅。

村長翻著帳薄道:“今年和稅六十二斤。”這個按的是每年的平均畝產,一年兩季糧食的總量收稅。

“你家裡前年欠稅三十斤,去年是村裡代繳,加上利息,總共是一百六十斤。還有半成損耗,共計八斤。”他知道張雲家裡今夕不同往日,因此問道,“雲丫頭是交糧食還是摺合成銀錢?”

張雲看著村長手裡的欠條,想不到家裡欠著村子裡兩年的稅,以前的姐幾個是怎麼過的?又是感動又是心酸。

“摺合成銀錢吧,家裡糧食不多了。”不像大多數人家半年糧食半年糠,張雲家的米麵還不夠自己吃。

村長噼裡啪啦打了一陣算盤,唱道:“672文。”交銅錢還有損耗?不過就這幾斤糧食的事兒,張雲哪能開口?難不成懷疑村裡剋扣,那就太誅心了。

張雲點頭:“行,我回家拿去。”

回到家,張雲先把首飾盒子放好。然後取了銅錢,領著弟弟妹妹往外邊交稅去。

張雲交的銅錢,省事,官差一查,填了表單,就完了。

左右無事,張雲站在一邊,看別人家交糧食。

張雲家是地最少的,別家幾乎都是十來畝往上,因此都是揹著袋子交。地上放著官鬥,一戶人家上前,把袋中的糧食倒了進去,等到倒滿冒尖,看著夠了,就要回去。

收糧食的官差喊住他:“等等。”說罷提起一喝,一腳踹在官鬥上,鬥上的穀子呼啦啦落在地上墊著的布上。這一腳跺下去,為的是把糧食鎮實在。“再倒滿。”

村民只好再倒,地上的原來就是損耗,看來得被這些官差瓜分了。張雲見眾人臉色如常,想必這是慣例。

首山村人口也有不少,張雲看了半天熱鬧,見還是那麼多人,就領著小峰小秀回去了。紅梅也跟著來了。

到了屋子裡,跺跺腳,張雲才說道:“收個稅還這麼多門道,這些人這樣放水,不怕別人說?”

紅梅拍了拍身上,訝異的看了張雲一眼,還是說道:“這你也忘了?這些人工錢少得很,就值年底收糧掙些外快呢!不過苦了咱們,平白的多交糧食。”

“今天縣上派衙差來通知了,明天來收稅,你是不是來作坊一趟?”

“收稅?不是月月都收?我就不去了。”張雲隨口說道。

紅梅搖頭:“這個不一樣,年底的稅得加一倍,多的都是給衙門的炭敬。”

張雲坐了下來:“你聽誰說的?”

“這是曹金告訴我的。”紅梅見張雲一臉笑意,忙道,“是他們掌櫃囑咐說一定要告訴你。省的得罪了衙門的人。到時候衙門的人會告訴咱們交多少,王掌櫃就是怕咱們頭一回不知道,得罪了他們就麻煩了。”

這也是潛規則?張雲皺眉。作坊雖然每月的流水不少,可是工人的工錢也高,再除去材料和損耗,利潤並不高。好在三十稅一,就算多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