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聲調怪怪地說:“我看到她和一個男生到後面那個更衣間去了。”

辛梓愣了下,朝後面看去,門是關著的,上面掛了一個“閒人免入”的告示牌。辛梓微不可察地心神不安了少許,遲疑了下還是沒有去敲門。可就在這個當口,門被開啟了,淺深匆匆從裡面低著頭出來並沒有看到辛梓。

辛梓回過頭往房間裡面一看,只見莊清許雙手撐著桌邊站在那裡。

二十五問

不知是應情還是應景,第二天,天公不作美,夏日的雷雨像倒豆子似的砸在馬路上,騰起一片片霧氣。

淺深回到自己家睡了一覺,許是真的認床,雖然輾轉反側了多時,最終還是沉沉睡去,只是那夜惡夢連連,而她卻意識清醒異常,將夢中的場景一一看了個清清楚楚,就好象在她心上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打。

鏡花水月,騰霧清霜,夕陽的餘光冷凝在他的身上。辛梓獨自站在學校後牆的小橋上形單影隻,悲慼地望著河面,默默留下兩行清淚,模糊了他那雙清透的眼。她飄在空中,揪著衣襟,聽著他低低地念著:淺淺,淺淺……

淺深猛然睜開眼,心悸得大口喘氣,茫茫然轉過頭看了看鬧鐘,已經八點。淺深躲在被子裡壓了壓太陽穴,翻一個身起床,胡弄對付了自己,抓起皮包便直奔民政局去了。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也不算什麼黃道吉日,民政局裡很是空閒,一眼掃過去也就只有五對新人等著登記。淺深掃到最後,看到辛梓坐在末尾的凳子上,正目光清明地看著自己。淺深吸了一口溼潮的空氣,舉步走到辛梓面前:“排隊去吧。”

辛梓從昨天起就非常沉默,雖然他以前話也不多,可神情確實溫潤清雅帶點寵溺和愛惜,不似現在這般淡漠平靜,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他起身走到隊伍後面,手插褲袋背對著淺深站著。淺深看著他的背影,忽覺得他是不是又清瘦了,這麼看去竟有些蕭瑟,不似以往那般修長挺拔。淺深搖了搖頭,怪自己昨晚做了那麼個怪夢,把以前的事又翻出來折磨自己,於是趕忙走到辛梓身後站著。

等輪到他們倆,工作人員看了他們兩眼,一個面色清冷,一個神色不耐,她琢磨了一會,清了清嗓子猶豫道:“我這兒是結婚登記,如果要離婚的話請去隔壁房間。”

淺深無語望天,敲了敲桌子說:“我們就是結婚來的。”

那人呆了呆,還是不太相信似的:“真的?我怎麼看你們倆看上去有啥仇怨似的,倒不太像甜蜜的小倆口,都要結婚了別都繃著個臉,多不好看。”

羅嗦是羅嗦了點,可動作也倒是效率高超,不過多時,淺深和辛梓各自拿著一本紅本本站在了民政局的大門口。

淺深看著那紅底金字的本子,不覺得真實,愣神片刻,悲喜交加。

結婚,說簡單,真的很簡單,一個手續,一本小證,就能將兩個人日後的生活交織在一起。

可要說複雜,這個世上最複雜的莫過於結婚了。

有人說,一個人在這個世上終有另一個人與之相配,那個人可能就在你的身邊,也有可能與你隔了十萬八千里,在地球的另一端。人這一生兜兜轉轉,若是幸運找到了自己相配的那人,則從此相親相愛;可若是和不配之人處在一起,難保最後不是一拍兩散。所以,人一世姻緣想要圓滿,實屬不易,相愛的又能相守,真真正正相配之人,並非那麼容易找到。

有人一生都無法找到那個遺失在世界某個角落的那個人,有人卻在尋尋覓覓中糾纏在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擾中。

而他是不是自己的良配之人,淺深從來不敢想,甚至在八年前就絕了和他在一起的念頭。可如今,他們竟實實在在地有了一紙婚約,無論出於什麼理由,無論婚後他會怎樣的對待她,更不管曾經是不是抗拒絕望過,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