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的朱老爺受到張湘砥的圍攻,他讓我求你派兵增援。”

張雲卿苦著臉道:“如今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羅。你看??”他指著鍾雪華,“他才從燕子巖過來,我們也受到張湘砥的襲擊。此地不宜久留,恐怕他們已經過來了。”

正準備逃命,村東頭已傳來槍聲。緊接著,張順彩的大兒子張文急急跑來:“滿、滿老爺,大事不好,易豪領著張湘砥過來了,爹要我通知你快點逃命!”

張雲卿二話沒說,跨上棗紅馬,準備率部從槽門衝過去。正在這時,蒲胡兒等一班女眷穿著高跟鞋,揮著手絹,跌跌撞撞過來,叫道:“滿老爺,還有我們呢!”張雲卿正欲揮鞭,新納的小妾滿秀、滿姣跑得快,一人抱了一條馬腿。

再說張光文送走易豪,哥哥張光火道:“弟啊,依我看這個姓易的是扶不起的阿斗,你三番五次替他出主意,他還是鬥不過張雲卿。依我看,以後還是少理他為妙。要不,終有一天他會給我們家帶來災難!”

“哥,”張光文說,“如今我們已陷進去了,想拔出也由不得自己。惟一的出路是鼎力幫助易豪,置張雲卿於死地。前幾次的失敗都不能怨易豪,是我的計謀還不夠周密。張雲卿是一條狡猾的狐狸,對付他必須拿出真功夫來。再則,張雲卿這號人,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對他存有幻想,一旦他羽翼豐滿,就算不惹他,作為他身邊的肥肉,他也不會放過我們。”

張光火嘆道:“都怪我,當初是我不許你殺他。要不,也不至有今日之慮。弟,你說,如果易豪把萬民血書弄出來,省府真會派軍隊來剿張雲卿嗎?”

張光文點頭:“這是毫無疑義的。”

張光火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老天保佑,省府派軍隊來武岡剿匪,借政府之手殺了張雲卿,我家的日子就太平了。”

公雞叫了,天快亮了,張光文告辭:“哥,我回團防局去了。你只管家中的事,外頭弟弟自有安排。”

張光文回到團防局,已是上午時分。鄧聯佳正在訓練團防隊員的臂力,把槍用一隻手舉著瞄準。張光文和他打了個禮節性的招呼,就徑回自己房裡。

中午休息時分,鄧聯佳來到房裡,問道:“光文,昨晚易豪又來找你?”

張光文點點頭。

“他真的成了喪家之犬了。”鄧聯佳不無同情,“你又替他想出了什麼主意?”

張光文於是把“萬民血書”之事說給他聽。

鄧聯佳先稱讚一句,然後說:“不過,這年頭天下烏鴉一般黑,即使趙恆惕真的派軍隊來又能怎樣?少不得又要和劉異打成一片,到時候只會連累一批無辜百姓,割下人頭向上面交差。光文兄,你在保定讀過軍官學校,不知你同學中有沒有在湘軍裡做官的?”

張光文點頭說:“我正要為此事找你呢。湘軍中我的同學有十幾位。不過,最要好的是十七團團長張湘砥。此人也是湘西人,很有正義感。我想派你親自去長沙一趟,向他面述溪血案。相信他會主動向趙恆惕請纓。”

鄧聯佳一邊點頭,一邊問道:“什麼時候動身?”

“當然是越早越好。易豪那邊的血書可能要晚幾天才到。你先和張湘砥說了,待血書送達,他更加義憤填膺。你若回來,就去我家,這裡不方便說話。到時,你再差鄭正良來叫我。”

鄧聯佳離開團防局半月有餘,一天,鄭正良過來請張光文回去,說大老爺病了。

張光文心裡明白是鄧聯佳回來了,他把團防局的事務交給一位信得過的骨幹,騎馬趕回石背張家。

回到家,張光火把他領到內廳,小心地對他說:“鄧先生在書房裡。你倆談,我去望風。”

張光文上了樓,來到自己早年用過的書房,鄧聯佳已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