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兄可是已經邁出了那步,猶如出弓之箭,無法回頭。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荊棘遍地的血路。走不下去,就會死。

偏偏最近他大兄培養出來的、專司傳信的暗衛和信鴿。已經數十日沒有訊息,或許是京城那邊出了什麼岔子?

如此,這鐵礦和鐵器之事,必須得她親去京城,與她大兄商量才行。‘

如今她師父和小師妹已答應一直留在安坪鎮,保護她的父母,她也是時候親自去京城,助他大兄一臂之力了。

雖說爭奪天下的事兒,她不懂,也無力相助。可替她大兄管管家。迎送往來賓客,與一些官宦世家、天潢貴胄打理好關係……她還是可以辦到的。

呃,她家大兄也到了要成親的年紀。

岑二孃尋思著:她此去京城,要辦的第一大事,就是替她大兄物色一個好妻子。

不過,她想到京中那個對她上心的六皇子,不悅地糾緊衣袖:此去京城,還得以男子示人。

然而,隨著年紀漸大,身體漸漸育完全。她要扮男子的難度亦陡增。像愈豐滿的胸部和纖細的腰肢,每天早上她起床,都要折騰許久,才能以清秀少年的模樣見人。

岑二孃思及這個。就頭疼胸悶,若是她生而為男子,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瑣碎事兒了。

另一邊,安三少沉吟半晌,打破沉默問岑二孃:“師妹,你能告訴我。你預計如何處理這些鐵礦鐵器麼?你適才說,有人會把它們處理乾淨,那會是何人?那人可不可靠?這可是關係性命的大事,絕不能有半絲疏忽!”

不是他不相信岑二孃,她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女,長年和家人呆在安坪鎮,她認識的人,他大多也瞭解。其中可沒有本事大到能不動聲色,搞定這些燙手山芋的人!

“這……我不好說。”岑二孃道:“你只需知道,有那麼個人就行。師兄,你放心,不管這批鐵器和鐵礦最後如何了,都與你和安家無關。”

“若你還有疑慮,我可以對天誓,就是我們不幸被朝廷現問罪,也不會供出你們。”

安三少搖頭:“這不是連不連累的問題。師妹,你身邊有些什麼人,我還不知麼!我是擔心你託錯了人,殃及自個兒和岑家人。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先生、師孃和大郎、三郎師弟呀。私藏鐵礦和鐵器,可是抄家滅祖的大罪!”

“我心裡有數。”岑二孃對安三少道:“你只需說,你同不同意讓我接手吧。若不同意,我走就是。以後咱們也別來往了。”說罷,她站起身,做出要走的姿勢。

“……”安三少深呼吸幾口,看著岑二孃漠然走出幾步,又一拳砸下一塊實木桌角,忿忿道:“站住!我……同意!”

岑二孃微笑著轉頭,輕聲道:“多謝師兄。這裡和容州城外那處,還得拜託師兄讓安家的人繼續看守。在接手這些燙手山芋前,我要進京一趟……”

“去京城作甚?”安三少凝眸冷臉:“我從許先生那兒聽說,京中形勢很不好,朝中風雲變幻,人人自危。”

“這紛亂,起於兩個多月前。那時三皇子還在東海。東海戰事大捷傳回京城那會兒,三皇子一派的大臣便連番上書,請求聖上依諾冊封他為護國親王,並把東海作為封地賞給三皇子。聖上將那些摺子留中不,也不表態,只說等三皇子歸京後再議。”

安三少見岑二孃全神貫注地看著他,那專注的目光,令他心癢,渾身燙。

他看出岑二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便接著道:“誰知三皇子歸京後,先後被御史參他在東海草菅人命,私通海盜,魚肉百姓,貪吃軍餉等,被聖上幾番怒斥。”

“許先生說三皇子惡行滿貫,襯托得在漠北毫無作為,反拖劉大人後腿的五皇子,都顯得可愛了。”說起五皇子,安三少滿面嘲諷:“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