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道:“現在側門外等候。”

黃石生心頭暗震,急忙示意飛蛇宗海東立即通知駱伯傖,一面掩閉暗道門戶,一面整衣出迎。

那尤姓老人換了一身輕袍便裝,獨自一人,既未帶著隨從,也沒有騎馬,竟已笑嘻嘻站在側門外。

甫見面,尤姓老人便拱手笑道:“貴東不在,老爹就是主人,尤某特來拜訪居停。”

黃石生連忙道:“言重了,不敢當!數日未見尤爺,老漢還以尤爺已經另找到更合適的房屋,不想搬來了呢!…

尤姓老人笑道:“承蒙老爹情讓居宅,使尤某獲得棲身之所,如此濃情,世所少見,尤某賤眷昨夜就搬來了,老爹還不知道麼?”

黃石生驚道:“什麼?昨夜就搬來?怎麼老漢這邊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尤姓老人道:“出門在外的人,沒有多少行李,賤眷又有些水土不服,忌煩喧嚷,所以趁深夜人靜的時候搬遷,不願驚擾居停芳鄰。

黃石生心裡驚悸不已,臉上含笑謙謝,急道:“失迎疏禮”,於是請尤老人人內待茶。

姓尤的欣然答應,隨著黃石生進入後園,一路談笑風生,兩道目光,卻不住價度量園中形勢,尤其對那一牆之隔的後園門,特別多看了幾眼。

敘禮落座後,又說了些客套話,黃石便試探著問道:“萍水相識,確是緣份,老漢失禮得很,迄今未請教尤爺臺甫尊諱?”

尤姓老人哈哈笑道:“彼此,彼此,尤某也忘了請問老爹上下?”

黃石生信口道:“老漢草字輔元,輔佐的輔,一元復始的元。”

尤姓老人道:“尤某單名一個寧字,安寧之寧,俗得很! ”

黃石生道:“尤爺太謙了,不知寶眷人口多少?前面宅子還不夠住麼?”

尤寧笑道:“不瞞老爹說,賤內過世得早,留下一個女兒,身子又太單薄,今年都二十四五歲,總捨不得嫁她出去,另外兩個續娶小妾,俱元生養,人口不多,而且總贏弱得很,此外,就是一些跟隨我多年的夥友,房屋儘夠居住的了。”

黃石生道:“等尤爺安頓好了,老漢再去拜見兩位夫人和大姑娘。”尤寧忙道:“老爹快別勞步,小女天性畏生,兩個小妾也不懂禮教,彼此既屬賓主,又是鄰居千萬不要客氣。”

閒談一陣,尤寧起身告辭,臨行又道:“有件事,必須奉告老爹,尤某是生意人,創業之初,難免有很多應酬往來,或許夜間會吵鬧些,倘遇人來客往,有什麼驚擾之處,老爹休要介意。”

黃石生笑道:“不礙事,隔著這大園子,又有高牆,哪裡會傳到這邊來了,尤爺不見昨天夜晚府上搬遷,咱們全不知道呢。”

尤寧點一點頭,說道:“這樣尤某心安了。”

黃石生親送到門外,長揖而別,掉轉身,疾步返回秘室來見駱伯傖。

這時,駱伯傖已經接獲飛蛇宗海東的呈報,正用暗鏡偷窺前院動靜。

黃石生將經過情形詳述一遍,凝容道:“尤寧那廝行動詭秘,精明異常,不是易與之輩,今後咱們窺量前廳時,務必要謹慎小心,須知咱們能從傳聲管竊聽他的說話,他也同樣能聽咱們的聲音,一理被他發現地底的秘密,後果不堪設想了。”

駱伯傖道:“剛才愚兄暗鏡窺探前廳和正房,並未見到一個女人,他所稱有二妾一女的話,莫非都是假的?”

黃石生道:“大哥看見些什麼?”

駱伯傖道:“只有四五個小廝在打掃房屋,連一件行李也沒有。”

黃石生略一沉吟,頷首道; “這麼說,他自稱昨夜已經搬來,顯系詐辭,其目的是要淆亂咱們的注意,真正遷人,多半在今天深夜。”

駱伯傖冷笑道:“他這般鬼祟動作,莫非對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