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嗚嗚的聲音,絕望極了,害怕極了。夢境再一次詭異地契合,一張年輕的臉,和一張無比衰老的臉靠在一起,讓她無地自容。

她淒厲地尖叫著,推開他就踉蹌著向門外跑,卻再次摔倒在地。

她一手捂著臉,又一手捂著頭,傷心欲絕,只想掉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想翻身。

夢境變為現實,她說了夢境裡的話:“聶印,求求你,求求你走……給我留點尊嚴……我什麼都沒了……求你離開……你走!求求你走……”

給我留點尊嚴!

聶印的淚從他如刀雕刻的俊臉上滑下,心痛如絞。他忽然覺得自己如此渺小,竟讓他的女人陷入這樣難堪的境地。那比天涯海角的追殺更令人心悸,比跳下百丈懸崖更加令人恐懼。

給我留點尊嚴!

他竟然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女人那麼可憐。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是德奈雪打了無恥的龍嬌嬌。

眾人沒反應過來,又“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是朵兒姑娘狠狠打了不知所措的龍嬌嬌。

與此同時,季連少主迅速從身上解下一件金黃的披風,隔空扔了過去,以極致華美的弧度,將邱寒渡整個籠罩遮蓋起來:“小五,抱她回房。”

邱寒渡的尖叫剎時停止。

聶印大踏步向前,彎身連人帶披風,全部裹進他寬闊的懷抱。他沒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他的女人,飛快向外走去。

懷裡,是她驚懼的顫慄。

她小聲的嗚咽,揉碎了他的心臟。

他低低地安慰:“寒渡,別怕。沒有人看見你,沒有人會笑你……”說著,加快了腳步,連走帶跑,只想帶她到她認為安全的地方。

她像是聽不到,只顧著輕輕嗚咽,從未有過的懦弱,從未有過的膽小。她一直是強勢又倔強的,一直是獨立又驕傲的。此時,卻真正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獸,只知道顫抖,只知道哭泣。

她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那麼用力,滿滿都是不安。

採華跑在最前面,替他們開了房門。

聶印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卻沒有放開她,像抱著一個稀世珍寶,就怕一鬆手就沒了。他將她摟在懷裡,緊緊相擁:“寒渡!不怕,我們回房了……”

他的聲音也顫抖著,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講不出更多安慰的話來。他害怕,安慰對這樣驕傲的女人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良久,裹在披風裡的邱寒渡哭出聲來:“聶印,你出去!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愛我,就出去!請你給我留一點尊嚴!”

他抱著她的手臂僵硬了,卻不動,無力極了。

她還在哭,那麼悽慘,曾經死都不怕的女人,竟然哭成這樣:“聶印,我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你連一點尊嚴都不給我留麼?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醜樣子,不想……一點都不想……”

他沙啞著嗓音,低得不能再低,又心酸又痛苦:“什麼叫你什麼都沒了?你不是還有我麼?你還有我……”

邱寒渡搖著頭,雙手推著他,不斷地掙扎:“就是因為有你,所以才不想讓你看見我這樣……你出去,好麼?好麼?”

她祈求的語氣那麼強烈,強烈到他的胳膊不得不鬆開,強烈到他不得不灰溜溜地離開。

他關上門,淚流滿面。他坐在門口的地上,像一個淒涼的流lang漢。

他不明白,為什麼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不能留下。

她說她什麼都沒了。那麼嚴重的措詞。

其實,又彷彿明白了些什麼。因為愛,所以才不想他看見她那個樣子。她想在他的記憶中,一直保留著那樣美美的樣子。

可是那個傻瓜怎麼會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