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討了一會細節過後,李鳳山想起剛才福間假裝“兇惡”的神態,撲哧一笑打趣他,“福間你太老實了,你本來就是真日本人,咋演起鬼子來還不如我像呢?要不是我穿不了你的小衣服,我還真想跟你換換。”

福間憨憨一笑,不好意思的將手指塞到帽簷裡,為自己“拙劣”的表演而羞愧,瞥了一眼後面的黑田才說道:“我看還是讓黑田君號施令吧,我實在是下不了狠手打人。”

福間一夫性格良善,當初就是因為看不得日本把頭欺壓勞工才投奔的抗聯,如今要讓他當著眾人的面表現出鬼子的蠻橫與蔑視一切中國人的神態,確實與他的性格有衝突,關鍵時候不能“虎軀一震”欺負人,豈不讓熟悉鬼子的滿洲軍民感覺到奇怪麼?這是一個小漏洞。

珠河縣警察指導官遠間重太郎正在公署大院內逗弄他的狼犬,正興致勃勃之際,忽見警士劉昌慌慌張張跑進來直奔大院內的警務科,沒有看到牆角的自己,勃然大怒,低聲怒罵了一句快步尾隨過去。

遠間重太郎6年前就是珠河縣警察指導官,6年前強迫“滿洲”人搞集團部落搞得好,又因親自帶隊抓獲了抗聯匪趙一曼而立了功,獲得濱江省警務廳的表彰,基於他的貢獻本應提升一級做副縣長,掌管珠河縣的生殺大權,無奈時運不濟得意忘形之下衝撞了長官,提升副縣長的事煮熟的鴨子飛跑了,從此他就十分注意尊卑有序的體制,對簪越禮儀的事情深惡痛絕,如果一個下級給他鞠躬的身體幅度不過九十度都會被他視為大不敬,是要打上十幾個耳光的,這個劉昌跑過去了竟然對自己視而不見?八嘎!

尾隨到警務科科長辦公室門口,就聽劉昌上氣不接下氣的向科長張福興彙報,說有一夥人佔領了縣城北門外的火車站,霸佔了一列正準備開往旅順的裝大豆的列車,控制了火車頭。

聽到這裡,遠間重太郎也來不及懲治劉昌的目無尊長的行為了,一步跨了進去大聲吼叫起來:“納尼?什麼人的幹活?多少人的幹活?”

劉昌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急忙轉頭鞠躬,這位爺可是暴脾氣,劉昌親眼看到過遠間重太郎殺人,手段極其殘忍,原因卻微不足道,他不想趕倒黴撞上這種邪事。

劉昌鞠完躬依舊點頭哈腰的彙報道:“太君,小的也沒敢細問,對方也是太君,剛問兩句一頓大嘴巴就煽過來了,我這還好就捱了倆耳光加一腳,另一個兄弟可慘了,倒在那爬都爬不起來了。”

遠間重太郎聽著劉昌囉裡囉嗦的回話,臉都氣青了,眉毛唰的抬了起來掄圓了手臂啪啪左右開弓賞了劉昌幾個嘴巴。

“八嘎!快說!”

“是是!”倒黴的劉昌不敢擦自己嘴角留下來的一絲血線,用一隻手捂著半邊臉,委屈的哀嚎:“太君,他們就說自己有特種任務,在珠河縣境內抓了抗聯地下組織的大頭目,要徵用火車馬上回哈爾濱,兄弟們讓他們做晚上的票車,他們二話不說舉手就打,他們還笑話說本地治安的不好,警察的窩囊廢。”

什麼?嘲笑本地治安不好分明就是嘲笑自己!擾亂火車站秩序也分明就是無視本地警署,說什麼在本地抓到了抗聯大頭目,這不是給自己上眼藥呢麼?珠河縣曾是抗聯三軍的地盤,當年反日活動“猖獗”,經大力討伐搜繳,已經沒有了抗聯的蹤跡,但因本地山多林密適於隱藏,若有漏網之抗聯還在偷偷活動也說不定,但怎麼可能還有什麼大頭目呢?若有大頭目隱藏在此地不就說明我的剿匪工作不力麼?

我倒要看看這幫人是哪裡來的,即使惹不起將來向上級彙報時也有個說辭不是?遠間重太郎的臉變成了紫茄子樣,陰沉著臉恨恨的吩咐科長張福興,“張桑,你的帶警隊的幹活,跟我出的。”

張福興是本地人,因考績優等而在幾年前從警隊隊長提拔為警務科科長,這個考績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