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武甲坐進輪椅裡,彎腰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個吻,“今天什麼事都不管了,去替我的情敵做孝子。”

武甲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從他腋下穿過,摟住他的腰,下巴則支在他肩上,靜靜地相處了一會兒,低頭將臉埋進了他的肩窩,柔聲說:“謝謝你。”

杜佑山無法抑制地狂喜,激動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武甲居然主動對他示好,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會員代表大會在省博物院會議室召開,魏枕溪老先生依然是名譽會長,他起碼有五年沒有在公眾場合露臉了,魏南河命楊小空攙扶著魏老步入會議室,立刻引起會場內的騷動,楊小空面上雲淡風清,心裡卻慌張極了,不時扭頭去看魏南河。

魏老先生如此德高望重,不僅是那一招神話般的“開天眼”,更多還是幾十年如一日為保護文化遺產和在晚輩的培養交流上曾做出卓越的貢獻,門生眾多。幾位老一輩理事看到魏老異常激動,離席圍上來,寒暄道:“魏老,您有福啊,有這樣的徒弟繼承衣缽……”

魏老正欲開口胡言亂語,魏南河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擋開眾人,“爸,您就坐這吧。”

魏老精神抖擻地坐了下來,瞪著灰濛濛的眼睛東摸摸西摸摸,敲敲楊小空的手背:“媳婦兒,這是哪?這麼吵!”

楊小空驚嚇不小,連忙把收音機的耳塞塞進他耳朵裡,老人有崑劇聽,別提多老實了,一個人在那自得其樂。

魏南河捏著把汗,他就怕杜佑山臨時搞什麼花樣,於是冒險把老爹抬出來壓場子,不想杜佑山那龜兒子居然缺席。

文化廳、文物局、博物院等單位的代表致詞,演說一個接一個,魏南河抽出一支菸,在扶手上敲打,“小空,過了今天,我要叫你楊會長了。”

楊小空窘然道:“魏師兄,你就取笑吧。”

“我沒取笑你,你以後會明白,這不是一場鬧劇。”在會議室裡不能抽菸,魏南河焦躁地四下張望,還是沒有見杜佑山,他把煙叼在嘴上,又拿下來在手中轉動,想了想,說:“我實話告訴你吧,沒有我爸的威信和我跑動關係,你就是有觸物即知的本事,照樣沒人理你,短期內想有什麼動作根本不可能。小空,我幫你,雖然有私心,但還是希望你學有所用。將來怎麼發展,你會有什麼改變,都很難講,請你千萬記住一點,這社會有很多事善惡難辨,不管你做什麼都必須有底線,有損國格和人格的事不能做,你懂嗎?”

楊小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發誓。”

魏南河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選舉後魏南河和杜佑山仍舊是兩會理事長,各會副會長分別三位,會長楊小空,社會各界人士和會中大多數理事的態度很明確——魏枕溪老先生為奮鬥在文化保護上的人們做了個好榜樣,他的嫡傳弟子要延續不僅僅是鑑定技術上的權威,還有對保護文化遺產的滿腔熱情。年輕沒關係,沒有經驗可以鍛鍊,只要認知和觀念不出偏差,有師父魏枕溪的教導和師兄魏南河領路,楊小空有能力勝任。

楊小空明知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可坐上首席還是很慌張,他開啟魏南河給他準備好的演說稿,侷促地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理事和行內的前輩們,你們好……”

風雲突變,暗潮湧動。

從此以後,舊的神話正式退出舞臺,一個新的神話拉開序幕。

過個節

夏威不是傻子,什麼事只有他不想辦,沒有他辦不到,尤其是假正經,簡直是他的拿手好戲,公務員筆試第三名,面試第一名,只等著去單位報到上班。

不可思議,假道士竟然要當公務員了!段和差一點兒喜極而泣,覺得自己包養這小白臉也是值得的,故而對夏威也沒有管得太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