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一座茅棚,終於有了人跡,他頓時歡呼一聲,邁開長腿向茅棚奔去。

這是一座用泥土和樹枝搭建的簡易窩棚,空隙處結滿了蛛網,泥牆已經塌掉一半,黯淡的星光透過牆洞,地上有一副損壞的獸夾,旁邊半截長滿黴斑的木樁上插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

它的主人似乎是一個很久沒有出現的獵人。

張鉉剛要拔起柴刀,卻猛然轉身,閃電般拔出腰間的手槍,犀利的目光緊緊盯著一堵泥牆。

“是誰,出來!”他低聲喊道。

“別....別傷害我們。”

張鉉聽見一個顫抖的聲音,只見從泥牆後慢慢站起兩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和一個梳著雙髻的男孩。

張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住兩人,心中震驚異常,這一老一少竟然是古人裝束。

“出來,我不傷害你們!”

他確定周圍再沒有第四個人,便將手槍插回後腰,轉而拔出靴中軍刺。

兩人都似乎嚇壞了,少年死死抱住老人的胳膊,兩人戰戰兢兢從泥牆後走出來。

“我們沒有....糧食,也沒有多少錢,只有....這點。”

老人將一隻小包裹和一小串銅錢放在地上,又拖住孩子後退兩步。

張鉉望著那串影視中才能見到的銅錢,就像一陣風夾著沙子撲面吹來,眼睛格外地刺痛,他心中頓時煩亂起來,“現在是什麼時候?”

“什麼?”老者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問現在是哪一年?皇帝是誰?懂嗎?”張鉉絕望地大吼。

老者更加恐懼了,他撲通跪下,結結巴巴道:“大王,我們沒有參加....楊玄感造反,我們只是難逃的平民。”

‘楊玄感造反!’

張鉉無力地靠在牆上,五天跋涉的極度疲憊瞬間將他擊垮,他終於知道現在的皇帝是誰了,他竟然來到了隋末。

........

“小夥子,身在亂世,能保命才是最大的幸運,忘記家鄉真不是什麼大事?”

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殺掠成性的山賊盜匪,老者心中定下了很多,他憐愛地撫摸正在啃食山藥的孫兒,笑容又變得苦澀起來。

“你看我們,明明有家鄉也不能回去,這和你又有什麼區別?”

張鉉已經從剛開始的震驚和混亂中平靜下來,默默接受了身在隋末的現實,他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那些讓他煩心的事情,又問老者:“我們現在在哪裡?”

“我們現在位於弘農郡的盧氏縣一帶,往東走百餘里就是河南郡,離京城不遠了。”

‘弘農郡!’張鉉迅速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幅地圖,那就對了,他就是在三門峽一帶迷失了方向。

張鉉站起身,慢慢走出窩棚,他深深吸一口寒冷而清新的空氣,仰望漫天星斗,夜空是如此純淨,彷彿黑絲絨般向無邊無際的蒼穹鋪展,點綴著無數璀璨的寶石。

不知回家的路隱藏在哪一顆星座身邊,也不知他的未來被哪一顆星星寓示,冥冥中,一切就好像有天意,這一刻,他心中湧起一種深深的無助和迷惘。

夜已經很深了,張鉉靠坐在一棵大樹下久久難以入眠,他凝視著漫天星光,思緒卻飛出千萬裡。

楊玄感造反,大業九年,第二次征討高句麗,各種零星的資訊漸漸完整起來。

就在一個月前,他還參與一次學院的辯論,關於楊廣發動三次高句麗戰爭的真正原因。

高句麗人口不過百萬,面積也只相當於隋朝的一個州,而隋王朝卻有五千餘萬人口,國力強大富庶,隋軍南征北戰,戰功赫赫,是歷史上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對付這麼一個小小的屬國,楊廣卻要以舉國之力,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