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練習了好久呢,惹得楊氏抱著傅正一邊聽一邊笑。

李掌櫃回應的時候,先是客氣幾句,後來卻是將傅陽好生誇獎了一番,最後道:“傅三爺,我這個學生,不怕別人說我做師傅的誇自己的徒弟,眼下在廣陵的生藥鋪子裡,陽兒這樣估計也是找不到第二個的。雖說他眼下就能出師了,可我是真的希望他留在鋪子裡做事,以後接我的班,讓我早點回家養老歇著。”

“傅三爺,陽兒只說要回家幫襯家裡,不知道府上是什麼特別的原因麼?”李掌櫃出言問傅老實。這可完全出乎傅老實的意外,他昨晚可沒有排演過這一段,因此支吾了兩句,還是傅陽出面回答:“師傅,這是徒兒一直以來的志向。我希望能有間自己鋪子,將我傅家的字號打出去。”

“哦?”李掌櫃與周大夫等人聽了,都是大感興趣。而傅老實卻茫然無知,傅陽的這個想法,從未與他說過。

“陽兒日後想開間什麼樣的鋪子?”李掌櫃好奇地問,“若也是生藥鋪子,我就要去跟小七爺請辭了,後生可畏啊——”

雖是說笑,然而李掌櫃器重傅陽,可見一斑。

誰知傅陽答道:“我想承父業,開一家香粉頭油鋪子。”

席間一時不少人笑出聲來,有人打趣傅陽:“傅小哥,你怎麼想起做女娘用的花粉生意!”聽聲音是大德生堂一個與傅陽比較要好的夥計。

另外一個聲音就說:“你家媳婦難道就不用這些胭脂花粉的?生意麼,做得好、有賺頭,這是好事。”這像是周大夫的聲音。

“陽兒,”隔了一小會兒,李掌櫃終於開腔了,“師傅有幾句話,或許不中聽,但是師徒一場,師傅只是想提點你,說得不中聽的,千萬莫怪。”

“師傅請講!”傅陽肅然而道。

“廣陵戴鳳春,名揚大江南北,買主大多直驅門下,而傅家於這一行當,並無多少根基。初入此道,聞陋識寡,必然無法與戴家抗衡。”李掌櫃說得在理,“戴鳳春”自創而始,迄今已逾百年,在上一任戴家家主的時候,戴家宮粉更是被選作“貢粉”。而傅家,其實也只是傅老實略懂些制香制粉的工藝而已。若是真要與戴家抗衡,在世人看來,幾乎是天方夜譚。

然而傅陽似乎早已將這個問題想過了,此刻答起來也從容不迫,說:“‘戴鳳春’雖然名揚天下,但是所產為宮粉,買主多為大家之女。然而廣陵府地處交通要衝,另有運河,直通兩淮、山東,附近鄉民,也是來此趕集的眾多。若是能出產些鄉下人愛用的妝粉頭油,這生意是大可以做下去的。”

“是呀,傅兄弟說得有道理。那戴家的粉,那是’美人一身香,窮漢半月糧’啊!若是我媳婦一定要戴家的粉,那可定要被我娘打出家門——”又是那夥計在說話,“那時候,我就沒媳婦了。”

餘人哈哈笑道:“你現在不也沒媳婦?”

大家笑了一會兒,突然聽李掌櫃嘆道:“陽兒,你真是塊做生意的料。老夫在你這個年紀,絕無這等見識,呵呵——”他說著笑了笑,“就是現在,見識也不及你啊!”

一百十五章 又見黃五

傅春兒在隔壁,聽壁腳聽得斷斷續續,但是也大概知道傅陽與眾人都說了些什麼。她聽了哥哥一席話,真是又驚又喜,傅陽從未與她談過要開香粉鋪子的想法,然而他這番話,卻說到了傅春兒的心坎兒上——質優價廉的水粉頭油,在廣陵城,這個生意大大地可以有啊!

這個哥哥,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即使不在鋪子裡上工的時候,在家裡也是抱著些醫書或是雜書看啊看的,可是竟然有這番想法。不得不說,除了有點覺得突然以外,傅春兒覺得自家哥哥對廣陵這邊化妝品市場的研判,與自己的一無二致。要知道,自家這個哥哥,可是個古人啊,年歲比傅春兒穿過來之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