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峋峋,瘦削之極。一時不防,傅春兒的淚水從眼眶裡滿溢位來,她忍不住帶了哭音,大聲問道:“又炎哥,怎麼摔著了呢?侍墨呢,侍墨去哪裡了?”
“侍墨?侍墨他不在了呀?”紀燮溫柔的話音,再一次如天籟一般,在傅春兒耳邊響起。
然而弄明白了話中之意,傅春兒覺得脊背一時發寒,不可置信地向紀燮面上看去。
紀燮衝著她,面孔卻隱在了暗影裡面。他的語氣平平淡淡的,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見她十分的震驚,突然之間,紀燮也跟著有點沮喪了起來,又重複了一遍,道:“侍墨已經不在了……”這一次語氣沉痛,直若痛不欲生,傅春兒聽來,直如剜心一般。
她實在忍不住,伸臂抱住了紀燮,將頭埋在他瘦骨嶙嶙的頸窩裡。她的體溫,透過兩人的衣衫,直透紀燮身上。紀燮卻似微微打了一個寒噤似的,半晌。才省過來,開口道:“春兒——”話音溫煦而又和藹,彷彿又是恢復成為原來的那個紀小七。一時讓傅春兒既感且佩,一個人心裡藏了這麼多的苦楚。竟然還能夠這樣的溫潤,如一塊良玉一般。
一行熱淚從傅春兒面上滾落,她用鼻音“嗯”了一聲,算是作答。
“你總算來了——”紀燮突然反身伸臂抱住了傅春兒,聲音也是悶悶的,大約也是激動。傅春兒漸漸地,覺得紀燮身上也慢慢開始暖了起來,而箍在自己身上的雙臂,也漸漸地開始有力。兩人呼吸與聞,在屋內相擁而坐。良久。傅春兒方才覺得,紀燮的兩片唇,涼沁沁的,悄悄地印在了自己額邊的發線上。
一切猜疑、懸心、不安定、不平靜……似乎都沒有了,兩心重新又照。傅春兒破涕為笑。渾忘了婧孃的事情,眼下這個男人,劫後餘生,總又是回到了自己身邊。
“春兒,扶我起來好不?”紀燮軟語相求。
傅春兒這才省起,“又炎哥,你的腿怎麼了?”
“原沒什麼大事——”紀燮說著。突然口中輕輕地“嘶”了一聲,那時傅春兒的手肘正好碰到了他的膝頭。傅春兒在他對面,瞧得清楚,紀燮面上一片痛苦之色。她的心一時緊緊地提了起來,道:“又炎哥,你莫動。我替你看一看。”
她伸手,先幫紀燮在地上坐直,讓他雙手扶住地面,跟著慢慢地將他的長褲往上捲起。紀燮一時身軀僵硬,欲將雙腿往回縮。但是見到傅春兒做這等事情純出自然,面上一點異色也無,心裡稍稍放下了一塊石頭,便別過頭去,由她作為。然而待到傅春兒將紀燮的外褲卷至膝蓋,露出他那又紅又腫的膝頭的時候,傅春兒的眉頭便全皺了起來。她輕聲問:“直著腿或是彎著腿不動的時候,疼不疼?”
紀燮朝她笑笑,道:“不動沒事,但是一撞到哪裡……便也夠我喝一壺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那鑽心的疼痛只是等閒。傅春兒心裡一緊,想到剛剛紀燮從椅上摔下來,想來是疼壞了。
“能走路麼?”傅春兒雙目直視,紀燮便微微低頭,道:“眼下還不行,走一兩步,便疼得受不了。”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與傅春兒說,一隻手扶上傅春兒的手,道:“你幫我將那椅子扶到我身邊來,我自己能行的——”
傅春兒一雙妙目,在紀燮面上轉了兩轉,卻沒有按照紀燮說的行事。她動作很快,一時將紀燮此前坐過,又摔在了紀燮身邊的椅子扶正,跟著跑到紀燮身後,湊在紀燮耳邊,道:“又炎哥,你千萬不要使力,免得膝蓋又疼。”
紀燮不曉得她要做什麼,只好“嗯”地應了一聲。他只覺得傅春兒吐氣如蘭,一時心動,沒曾想傅春兒的雙臂在他脅下繞了出來,雙手一握,使力之下,竟然將紀燮給自後抱了起來。傅春兒心下酸楚,一個大男人,被她能夠這樣自後抱起,那得是瘦成什麼樣了啊!只是紀燮一個成年男子,身量骨架在那裡,傅春兒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