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時候是個學毛選積極分子,軍隊轉業來的。到機械廳後,在工會里,什麼事也沒有。工會是機關裡最清閒的部門。她最大的樂事就是傳播各種訊息。

“我見了,很不錯的一個姑娘。”她愈加快樂地說。

長條桌上的其他人都對著鄧一群笑。

她怎麼可能會看見肖如玉呢?鄧一群想。

第76節:第六章(6)

“我們昨天去‘野百合’了。”紀委的一個小夥子說。

鄧一群馬上明白怎麼回事了。

“你們是說那個小葛?根本沒有的事。”鄧一群感到自己的臉紅了。

大家笑起來,說:“那也是很好的啊。”

“不,沒有的事。”

“還有人看見你有天晚上和那個姑娘散步呢!”儲婦女揭發說。

鄧一群臉愈發紅了,是的,他們認為一個考進大學從農村出來的青年幹部再娶一個農村的打工妹是非常荒唐的,他這樣做是什麼目的?是出於真正的愛情?這年頭當真存在什麼愛情?要是這年頭還存在愛情,那真是非常荒唐的事情。

“將來小鄧你們家可以開一個飯店了。我們都要到那裡去吃飯。”另一個說。

“現在開飯店是最掙錢的了,沒準將來小鄧就成了老闆。”又一個說。

鄧一群否認的聲音淹沒在眾人的打趣聲中。

好幾天,鄧一群都被淹沒在一股羞恥的情緒中。機關裡面很多人都知道,鄧一群找了一個打工妹。沒有人理解他這樣的舉動。他們認為他真是昏了頭。找一個打工妹,將來會帶來很多問題,分房、孩子的戶口性質(政策規定只能隨母親而不能隨父親)、孩子入學,等等。退一萬步說,如果這個姑娘是和他從小青梅竹馬倒也尤可,而事實上他們僅僅是吃飯認識的,這就顯得特別的可笑。他們寧願相信,鄧一群只是想同這個姑娘玩玩。如果玩玩,那就好理解了。

鄧一群理解了。

我要和葛素芹斷了,這跟我沒有關係。我沒有其他選擇。在這個社會里生活,在城市裡,在機關裡,我必須遵循一定的規則。我的物件就是肖如玉,而不是葛素芹。

想到肖如玉,他就想,我要抓緊行動,緊緊地抓住她不放。找一個這樣的姑娘,也是他成功的一項重要標誌,那樣,機關裡就再也不會有非議了。將來有一天回到農村老家,他也可以炫耀一番。她畢竟是出生於一個幹部家庭,而且她父親可能是一個相當級別的幹部。雖然她沒有說她父親是究竟怎樣大的一個幹部,但他能感覺得到。在這點上,葛素芹的分量,顯得多麼輕飄啊!

[34]

鄧一群知道他在這件事上必須要積極主動。

他那天打電話再次約肖如玉,但肖如玉卻說她最近很忙。他有點不怎麼相信,一個單位裡能有多少事情做呢?也許只是她的託詞吧。他不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她是什麼意思呢?是否對他不感興趣了?他很自然地就想到可能是他們家庭之間的地位懸殊。一般而言,城市女孩子都不願找一個農村出身的青年,她們很現實,就像田小悅們一樣,那麼鄧阿姨所說的肖如玉卻要找一個農村出身的果然屬實?他總覺得問題不是這樣的簡單。

這樣一想,他就沮喪得很。他心裡甚至有點惶恐。他打電話給鄧阿姨,試探著她的口氣。鄧阿姨顯然並不瞭解他們之間的進度,問:“你看小肖怎麼樣啊?”鄧一群說:“挺好,我覺得她人挺不錯的。”鄧阿姨就說:“那你們談了沒有呀?現在感覺怎麼樣啊?你要主動點。”鄧一群說:“我約了她的,但她卻總是沒空。”鄧阿姨聽出了他的意思,說:“你要再主動嘛!你一個男孩子,主動追求點要什麼緊呢。”經過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