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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
老獵人說,這都怪我,十幾年沒打過獵了,技術早就生疏,加上兒子更是毫無經驗,有此一敗也不足為奇。
老太太長噓道,想當年你父親那會兒,草原上的狼多如繁星,每次出獵都能滿載而歸。我們村也是方圓百里出名的捕狼村,家家富得冒油,外村漂亮女娃擠破腦袋都要做我們村的媳婦。可現如今,不是個模樣的女娃都要三叩九拜、姑奶奶前姑奶奶後的像佛似的求回家。
兒媳婦和孫媳婦聽後不高興了,掛著苦瓜臉,小聲嘟噥著,好像我們婆媳倆沒人要似的,才死乞白賴的嫁到這個四處不見根草的荒漠!
老太太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打岔說,你們爺倆一路回來可順當?
年輕獵人說,順當是順當,只是沒想到草原沙化得這麼厲害,要穿越幾百公里綿亙不斷的荒漠,而且風沙大得嚇人!
老太太陷入回憶般喃喃,我年輕的時候,這屋前屋後還是草原呢,就是你不打狼,狼都會半夜跑進羊圈裡偷羊吃。
老獵人說,我年輕的時候,草原還在不遠處的山坡後頭。
年輕獵人說,以前家家戶戶還種些花生、土豆什麼的,現在土質越來越差,種下去的莊稼連種子都收不回來。村裡的年輕人早幾年前就紛紛外出打工,惟我還傻呼呼的守在這裡。
老獵人說,不是爸不讓你出去,而是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此,不管土地沙化得多厲害,畢竟是我們的根啊!而且我聽說中央準備撥一大筆錢種植防沙帶,誓要把草原從荒漠中奪回來。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又能如母親年輕時一樣,一邊放牧一邊打獵,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大家異口同聲的說,但願如此。
聽到這,我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倘若你們人類不是太貪婪,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轉而,我又為我的草原擔心起來,難道母親的憂慮會成真,草原終有消亡的一天,我們的後代將去何處尋覓家園。這畢竟是很遙遠的事情,不去想他,沒有意義。低頭,又看見面前的肉骨頭,還是索然無味(除去心理因素外,熟骨頭本就無味),雖然兩天來我只是喝了些水,早已飢腸掛肚。
老太太發現我的狀況,急切的詢問兒子,就是白痴的話也要吃東西啊?
一家人的目光又聚集到我身上,而我最喜歡的目光卻是女囡的,因為純淨,因為無暇,因為還不懂殺戮,雖然她不喜歡我。或許她不是不喜歡我,只是狼外婆的故事聽多了而已。女囡驀然開口說道,我知曉是怎麼回事啦,他的眼睛告訴我他想爸爸媽媽了,他想回家了!天啊,我悲愴的心懷居然被一個還在呀呀學語的女囡讀懂,可惜讀懂我的人卻是最無力救助我的人,不管怎麼樣,這足以令我感動。
老獵人慌張的說,糟糕,狼崽子要絕食!
獵人一家頓時亂成一鍋粥。我心瞭然,他們絕不是惜愛我的生命,而是擔心我一命嗚呼,連最後撈本的籌碼也沒有了。
年輕獵人說,明天我就把狼崽子帶到省城去,在他沒餓死之前趕緊賣掉。
女人們附和著,抓緊,時間就是金錢。
入夜,獵人一家各自躲進夢裡,我估計著大家夢裡的內容大致相同,無非是些黃粱美夢之類。我被單獨關在柴房,當然還是在冷酷堅硬的鐵籠裡。骨頭依舊擺在面前,只是熱氣散盡,顏色變得黯淡,倘若想吃,還是一頓不錯的宵夜。說句心裡話,這塊骨頭對我沒有絲毫誘惑力是假的,有幾次我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這骨頭就像有力量似的,拼命的想往我肚子裡鑽。可一想到母親滾燙的血濺在臉上,父親情不自禁抽搐的四肢,就有一股反誘惑的力量從身體每一個角落裡噴湧出來。
最令我難熬的卻是寧靜的村莊進入黑夜後,反而喧鬧了起來。屋外呼嘯的北風裹挾著此起彼伏的狗吠,如同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