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白天我也恍惚過,分不清女主人是叫我還是叫情人鼕鼕,但我很快就學會從女主人的眼色、語氣中判斷出她到底在叫誰。可為什麼剛才我還會犯如此低階的錯誤?

鼕鼕,幫我拿個避孕套來!這次我沒有犯混,一動未動。

燈又亮起,女主人再次呵呵羞笑,對站在床頭一絲不掛手持避孕套的情人鼕鼕說,不是讓你拿,是讓狗鼕鼕拿。情人鼕鼕的表情驟然凝固成憤怒,想必他現在所想的就是我剛才所想的。

燈滅了,兩個人的剪影重新疊在一起。昏暗中聽見情人鼕鼕說,還是給狗鼕鼕改個名字吧,實在有諸多不便。女主人堅決反對,不行!但……但可以在你們二人同時在場的時候,臨時叫狗鼕鼕為小冬,你的名字不變。情人鼕鼕疑慮的說,狗鼕鼕能拐過彎嗎?女主人說,你放心吧,他和你一樣聰明。女主人第三次拉亮燈,望著天花板喊道,狗鼕鼕,以後人鼕鼕在時,你就臨時叫小冬,好嗎?小冬,小冬……

我叫了一聲,表示聽見並接受。

燈滅。一會兒後,“鼕鼕”的叫床聲再起,比先前顯得狂野與高亢,彷彿從深淵的底部一躍逃逸,在幸福的天堂裡自由往來。我沒有捂住耳朵,我喜歡這叫床的聲音,雖然叫的彼鼕鼕而非此鼕鼕,但仍有種被幸福緊緊裹身的感覺。

正當第三波“鼕鼕”叫床聲浪起時,我敏銳的聽到樓梯上有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神經頓時繃緊。我輕輕走到臥室門口,對著門縫朝外仔細嗅著。不好!是紙巾王!他怎麼來了?見鬼!還沒等我發出預警措施,就聽見紙巾王喊,素素,我的心肝……女主人和情人鼕鼕怵的彈跳起來,慌做一團。不行,我得果斷,稍有猶疑,後果不堪設想。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臥室,對著紙巾王狂吠。此時,紙巾王站在離臥室還有兩個半臺階的地方,若我再晚一秒鐘採取行動,可真是神仙也無力挽回的敗局啦!

紙巾王被我嚇得夠嗆,木了一會兒,朝我嚷道,滾開,你這個狗東西,壞了我給心肝的驚喜!我心想,這正是我要做的。紙巾王朝上邁了一個臺階,我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境遇,一咬牙,一狠心,張開血盆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置死地而後生,朝他猛撲過去。紙巾王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發狂,駭得一個腳步不穩,像團肉球似的滾下樓梯。其實我只是做了個假動作,身體還在原處一動未動,這樣我就可以逃過蓄意傷人的罪名,紙巾王則會落個連狗也怕的笑柄。

我趁機回頭一瞥,見情人鼕鼕迅速穿好衣裳,熟練的開啟窗戶,正欲逃走。忽然他從窗戶上跳下來,一個箭步衝到沙發處把兩沓鈔票揣到懷裡,然後重新跳上窗戶。他在逃走之前的瞬間,漠然的朝我甩了甩頭髮,做了個“OK”手勢,眼裡流露出感激之情。我心急如焚,暗想,現在不是說謝的時候,更不是注意個人形像的時候,紙巾王已經從廚房裡拿著菜刀衝上來啦,我為之爭取的時間比金貴啊!

幾乎是在情人鼕鼕跳窗的同時,紙巾王揮舞著菜刀朝我腦袋劈來,我一個閃身,逃進臥室(他若能劈到我,母豬也會爬樹)。就在紙巾王衝進臥室的一剎那,女主人躺在床上睡眼朦朧的盯著揮舞菜刀的紙巾王,故做歇斯底里的驚恐大叫。好了,危機總算安全化解。

女主人驚詫的說,你這是幹什麼!?

紙巾王臉上隨即堆滿了笑容,尷尬的把菜刀放下說,給你個驚喜!

紙巾王原本是要去巴黎的,誰知到了機場,才發現稀裡糊塗的忘了帶機票,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飛機騰空辦了改簽。因此,才有了給女主人制造驚喜的契機。真搞不懂,這麼個笨頭笨腦的齷齪男人是如何發的大財,而英俊聰慧的情人鼕鼕卻是個窮困潦倒的畫家。

我在女主人的極力庇護下,紙巾王沒敢找我算帳。

女主人替我辯解道,鼕鼕之所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