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命令下達後,韓君華鬆了口氣,伸手關掉了全息螢幕,坐回到了椅子上。

這一夜裡,她幾乎是一刻也沒有歇過,同時指揮著地下和地上的兩線戰場。

而現在,她的精力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趴在了桌子上,那張冰冷的臉頰漸漸軟化,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才會露出如此毫無防備的表情。

髮絲滑落在削瘦而筆挺的肩上,她輕輕動了動瓊鼻,將臉枕在了自己的臂彎中。

薄薄的嘴唇輕輕嘟囔了句,然後便隨著襲來的睡意,緩緩鬆弛了下來。

“沒事就好……”

……

託著沉重的身軀從圍牆上撤下,穿過第三道防線回到了平安街內,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沾滿灰塵和血跡的衣服,遠遠看上去說不出的狼狽。

但終歸,他們贏了,雖然贏得很艱難。

不少人的肩膀已經嚴重浮腫,即使是有著外骨骼的保護,連續一個晚上的戰鬥,也讓他們的體能和精神接近了極限。尤其是這種與喪屍的交戰,除非是指揮官下令傾倒燃料,否則根本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將刺刀從滾燙的槍管下面拔掉,精疲力盡的戰士們穿過第三道防線的圍牆後,就這麼坐倒在了地上,再也沒力氣走一步。

後勤連的人在圍牆邊上搭起了棚子,架起了大鍋,生火煮起了稀飯。

香氣沖淡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兒,讓那些接近虛脫計程車兵、傭兵、倖存者們重新恢復了體力,勉強用步槍支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向著棚子的方向走去。

早餐是煮的稠稠的肉沫稀飯,每一勺子下去都是看得見的肉花。除此之外,還有能夠敞開吃的饅頭,和一小包鹹菜。每一位參與了守城計程車兵、傭兵、倖存者都有份。

以廢土的標準,這頓早餐無疑稱得上豐盛。

也正是因此,不少本地的傭兵、倖存者們一邊啃著饅頭、喝著稀飯,一邊掉著眼淚。

那是激動的淚水。

他們從來都是一天兩頓,哪捨得吃早餐?

nac計程車兵們則沒那麼矯情,大口吃著饅頭,大碗喝著粥,感動的話都留在心裡。偶爾抬起頭看著那些小口咀嚼的傭兵、倖存者們,就像是在看鄉下來的土包子們一樣,在心裡笑他們沒見過世面。

站在巨壁上,宋辰宇喃喃自語地說道。

“難以置信,我們居然做到了。”

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弛了下來,望著城牆下的屍群,站在他旁邊的nac軍官,喃喃自語地說道。

“是啊,我們做到了。”

這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長官,您的早餐。”

一名後勤兵跑上了巨壁,將手中裝著罐頭、乾糧、稀飯盒的塑膠袋,放在了那名nac軍官旁邊的桌子上,右手捶胸行了個軍禮,然後小跑著轉身離去。

“好傢伙,居然是牛肉罐頭,”撕開了罐頭的鋁蓋,吸了吸鼻子,那名軍官嚴肅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了下來,衝著宋辰宇咧嘴笑了笑,“要不要來點?”

“可以嗎?”聞著那誘人的肉香味兒,宋辰宇嚥了口吐沫。

“沒啥可不可以的,”那名軍官擺了擺手,將饅頭戳進罐頭裡蘸了蘸,一邊大口咀嚼著,一邊用下巴指了指泛亞大樓的方向,“看看那兒的旗子,咱已經是一個戰壕裡的弟兄了。”

順著那名軍官的視線望去,宋辰宇看見,泛亞大樓的樓頂,不知道何時已經升起了nac的旗幟。

原本飄蕩在那裡的上京市倖存者聯盟議會的旗幟早已不翼而飛,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沉默了兩秒,宋辰宇颯然一笑,坐到了那名軍官的對面,伸手從塑膠袋裡摸出了白麵饅頭,撕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