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印象很深的是,女孩的父親當時就把孩子打了一頓,醫生要報警,結果女孩父親帶著女孩就走了。

姚鑫身子往後縮了縮,抬頭仔細地看了看白松,然後又往後縮了縮。

她的世界,從來就沒有過人瞭解這麼深。

「我還知道,高中的時候,有個叫高澤的男生,追求了你好幾年,但是你上了大學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聯絡過。」白松往後靠了靠椅子:「最關鍵的是,我知道,你也喜歡他,是嗎?」

姚鑫眼睛裡逐漸變得驚恐,然後打了個顫,盯著白松。

「是不是想問我,查這些做什麼?」白松把手裡的資料往床邊一放:「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松,市局刑偵一支隊指定案件偵探隊的隊長。」

姚鑫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緊緊閉上了,看白松的眼神裡,更多了一絲防備。

「你是知道我這個人,還是對公安的行政編制有足夠的瞭解呢?」白松看得出來姚鑫有些驚訝,但是沒有多問,而是解釋道:「我查的這些材料,確實不是為了給你定罪,而是要讓事實浮出水面。我剛剛也說了,這些,對定性你是殺人犯無關,但是影響你的犯罪動機,也影響你的結局。」

說到這裡,白松輕哼了一聲:「姚鑫,我見過很多的殺人犯,有很多也如你一般高智商,但是你是我唯一不恨的。」

「我不是高智商。」姚鑫說了第一句話。

這句話說完,基本上也暴露了她自己現在精神已經正常的事實。

「能被我碰到的案子,沒有普通人的案子。」白松沒有看姚鑫,而是看了看外面的窗戶:「這種策劃巧妙的謀殺,在所有案子裡佔比非常低,但我就是專門處理這些的。」

姚鑫聽出了白松的言外之意,「你有話直說吧。」

「好」,白松點了點頭:「這起用液態丁烯和丁烷引發爆炸的案子,你設計巧妙,但是在我看來百密一疏。無論你相信與否,最多三天,你一句話不說,我都保證你會被逮捕。」

「想不想救自己,自己考慮。」白松接著說道。

「說了還不是會死,你們警察都這麼虛偽嗎?」姚鑫有些倔強。

「你有那麼多時間鑽研怎麼殺人,為什麼不去學學法律?」白松道:「你以為法律就是那麼沒有人性嗎?事已至此,我們探組的幾位刑警,忙到現在,該做的我都做了,我需要你的坦白,需要你把姚某的所作所為說清楚,需要你把你受到的壓迫和經歷的無可奈何的事說清楚。姚鑫,你也不用和我說那麼多,你能忍辱負重,想盡辦法把這兩個人都除掉,而不是上去直接捅死這兩個人,說明你還想活,機會在這裡,你自己考慮。」

「這個世界很奇怪,把想活的人往死逼,勸想死的人好好活著。」姚鑫嘆了口氣,鬆開了抓著的被子。

聽聞這裡,白松看了看姚鑫的眼睛,有些不解:「你求死?」

「六年前我就死了。」姚鑫淺淺笑了一下,給白松展現了她的美麗:「現在他們倆都死了。」

白鬆緊緊眯了眯眼睛,他好像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他原來以為,姚鑫的謀殺,是為了脫罪,然後過好自己的生活,所以姚鑫心裡的求活的,肯定能合作。

但是,沒想到,姚鑫早有死志。

是啊,不心存死志,怎麼會想用這種辦法去殺掉姚磊呢?這哪裡是一個一心求活的人會用的辦法?

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但是,問題就是,心存死志,直接找機會下藥,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同歸於盡不好嗎?籌劃這麼久是為了什麼?

那原因似乎只有一個了。

白松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還是會做我認為無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