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到現在還沒有回到京城呢,想來如今倒是應該到了壽春縣了。

而且他還想到了華娘出嫁之前,煊哥兒讓他不要把那些紫檀木料拿出來,等到舒修和來開口了,才用比市價還高的價格將木料賣給舒修和。

那時候他就覺得奇怪,怎麼煊哥兒還要幫著嚴家來讓自己爹破費,那時候想不明白,現在倒是清晰明瞭。

“你說煊哥兒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嚴老夫人詫異的抬起頭,看著夫君。

“應該是。。。。。。哎,再探尋這個也無補於事了,煊哥兒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又與那個畜生斷絕了關係,也不知道舒氏宗族那邊要是來了人,對煊哥兒是怎樣的態度。”嚴老爺子憂心忡忡的。

反而是嚴老夫人更果決,擲地有聲的說道:“煊哥兒還有我們,嚴家永遠都是他的後盾!”

嚴老爺子釋然一笑,“是,我老煳塗了,煊哥兒還有我們呢。”

兩夫妻轉而開始商量起回府後去庫房裡收拾哪些藥材給煊哥兒,他們小兩口還缺點什麼,如今他們倒是害怕侯府裡的一切東西了,生怕裡面的吃食有問題,會危害了煊哥兒和蓉姐兒。

。。。。。。

侯府裡,梅氏也收拾好了心情,吩咐陳媽媽去把兒子找來。

看著眼裡帶著血絲,臉色疲憊,眸色有些呆滯的兒子,梅氏眼裡一下子就泛起了淚水。

她把想要對兒子的話拋在了腦後,轉而吩咐陳媽媽,“快去把廚房裡煨著的補湯端過來給少爺喝。”

舒洪文一把甩開了梅氏的手,冷冷的道:“你還有心情喝補湯?”

梅氏見到兒子冷漠的臉,心中鈍鈍的痛,她再一次伸出手想要抓住兒子的手,又一次被舒洪文甩開。

那帶著無聲的嫌棄,讓梅氏眼底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下來。

見到母親落了淚,舒鴻文緊緊抿了抿唇,微微側了側頭,不再看著母親。

陳媽媽見此,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屋子。

“你怨母親嗎?”梅氏輕聲問道,她極力不讓自己聲音顫抖,舒鴻文還是發現了話語裡的微顫。

他緊緊攥了攥自己的拳頭,仍然倔強的撇過頭,不肯看一眼母親。

梅氏臉上的淚落得更多,她趕緊拿出帕子擦了擦,帶著一絲祈求說道:“母親知道今天是母親做錯了,暈了頭,母親不是有心的,你原諒母親好不好?”

“原諒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干了什麼事?”

舒鴻文大聲吼道,在白皙的面板上,顯露出了拳頭上的青筋:“把父親做過的事說了出來,讓父親成了眾矢之的,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說我覬覦侯府的世子之位,以至於讓我跟大哥成了明面上的敵人,站到了大哥的對立面!

那是我想要的嗎?是你和父親強迫給我的!你們不喜歡大哥,不想讓大哥繼承侯府,為什麼要把我拖下水?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做人?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二哥三哥、我同窗好友他們?

他們會視我為洪荒勐獸,對我避而遠之,你讓我成了孤家寡人!你讓我名聲掃地!你讓我以後再也無法在士子清流裡立足!你讓我以後就算考取了功名,也不能得到一官半職!你害了我一輩子!”

舒鴻文嘶啞著嗓子吼道,聲音裡帶著痛恨,那些話就像利刃,一刀一刀的刺向梅氏的心,痛得她面色一點一點的,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

她心痛的搖著頭,嘴裡喃喃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母親沒有想害你,母親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想害你呢?”

因為內室只有兩個人,就算梅氏的聲音不是很大,舒鴻文仍然聽到了,他緊抿著唇,將後面還想說的更傷人的話嚥了回去。

梅氏踉蹌著站起身,朝前跨了一步,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