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十七歲了。”

肖恩斜睨他一眼,帶著怒其不爭的意味。

“十七歲又怎麼樣,你又不知道他之前的生活環境———也許他是活在城堡裡的小王子,是真正的不懂世事呢?”

對於肖恩無厘頭的猜測,韓漠是斷然無視的。

不過埃爾德的身世,當真是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

埃爾德本人對這件事諱莫如深,韓漠也不會強迫他說出。而向來對拍賣物有詳細資料的“hell”拍賣場,對於埃爾德的來歷也是語焉不詳,只說是一個拍賣場的大主顧託來寄賣的。

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韓漠自然知道事有蹊蹺。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肖恩舉起手有氣無力地擺了幾下,“我要回中東去了。”

“怎麼,這麼快就遇上麻煩了?”

肖恩一骨碌從沙發上翻身坐起,抱怨道,“那群可以把屁股和腦袋調個個的蠢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都撐不下去。”

“什麼時候走?”韓漠很隨意地問。

肖恩站了起來,抓了幾把頭髮,讓它們平順些許,然後披上放置在沙發上方的風衣,“現在。”

“當心點,別死了。”

“我知道。”肖恩嗤笑聲,卻忽然正經起來,“看在你還勉強算是‘朋友’的份上,便宜點賣你一個訊息——你被盯上了,還是一個龐然大物。”

韓漠沒有追問是何龐然大物,他知道肖恩的情報必然準確——這是他安身立命之本——既然他無法說出的話,一定是暫時還無法探查。

“記得到時候把錢打進我的帳號裡。”肖恩朝他飛了個媚眼,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們是朋友,對彼此的性情都無比地熟捻,或者說,正因為他們對對方有足夠的瞭解,才能夠成為朋友。

所以,當一方奔赴戰場時,另一方絕對不會挽留或擔心。

因為了解,所以信任。

————————

韓漠將腳放在了茶几上,雙手交疊,目光幽深。

他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對肖恩帶來還是頗為在意的。

最近他一直忙碌於洗白的諸多事項——一直混在黑道里絕不是什麼聰明的事情——國家終有一天會拿這個收割人命,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業上的仇敵。

他們也許正在嘲笑他懦夫一般的舉止呢。

韓漠的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

既然如此,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威脅,聯絡到埃爾德迷一般的身世,簡直昭然若揭。

—————一個月後——————

當韓漠帶著一身寒氣踏進會議室時,一個戴金絲邊眼鏡,面目清秀斯文的年輕男子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辦公椅上,顯然是在等他。

“傅伯文先生,”韓漠用低沉地近乎危險的聲音說道,“你好。”

“韓先生。”名為傅伯文的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臉上是沒有絲毫瑕疵,完美到虛偽的笑容,“很高興認識你。”

“我恰恰相反,”韓漠也坐了下來,直視著傅伯文,“在給我的公司添了那麼多‘意外’後———你懂的我的意思。”

“如果不這麼做,韓先生,”傅伯文微微抬頭——韓漠比他稍高——“您會願意見我嗎?”

他拿出一張照片,將它推到了韓漠面前。

照片中的少年有著讓人屏息的容貌,一身白色西裝,坐在一架斯坦威鋼琴前,嘴角噙著一縷淺淡的微笑。陽光透過落地窗溫柔地覆下,帶著遺世獨立的美好。

“這是我的么弟,傅季文。”傅伯文將照片收回,珍重地放在了胸口的口袋裡,“韓先生,我們的要求只有一個。”

他的手不緊不慢地在桌上輕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