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樁親事的隱瞞委屈了你,你的心裡難免有些怨念。”

匍一開口,喻凜就知道老太太要說什麼了。

他道,“祖母言重了。”他的確是有些牴觸,可到底木已成舟。

“方才祖母講她是個好孩子,並非是說來叫外人聽去的場面話,今兒你也看到了,她操持著家中大小事務,十分有序。”

是,這位方氏安靜柔順,看著沒有什麼性子。

乖是乖了點,只是他無感。

喻凜靜靜聽著,“有些話,祖母即便是不說,你也明白,咱們喻家風頭太過,不是好事,你的婚事,你的母親自然是想挑好的門第,此番我自作主張,她對幼眠多有不滿。”

他當然明白,喻家扶搖直上,已經蓋了許多人的風頭,若與高門大戶結親,只怕將來勢大,上意不滿,若娶皇室,更是危險了。

“祖母說的話,孫兒知曉。”水滿則溢,月滿則盈,登高必跌重,他這次被聖旨打發去邊關三年,就是因為聖上不滿喻家的勢頭,又怕皇子拉攏,故而將他遣走。

明面上是聖上看重,能將南蠻的病患交到他的手上處置,又讓他帶兵,實則打壓。

“嗯,吃茶。”老太太話點明白,沒有再說其它的了。

一盞茶的功夫,老太太歇息,喻凜從碧波齋出來,徑直去靜谷庭看望他的父親。

十幾年前與柔然在莫關捱一戰,柔然人使用了毒煙和毒蟲,後又加用了火砲,使人防不勝防,喻老將軍戰死沙場,喻凜的父親也在此戰中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抬回來後養了許久才勉強醒過來,只是下半輩子都只能在床榻上度過了,因而他一直在家中靜養,很少外出也不見客。

莫關捱終歸是守住了,柔然被打得潰不成軍,被梁夏吞併,喻家的起勢轉折也在這時候,喻凜得賞賜,進入內閣參內政議事,又監管兵馬。

聖上最忌功臣得勢,以下犯上,當時監管兵馬,給了喻家很大的賞賜,給足臉面,也是埋了根源,好叫喻凜多年後去平定邊患。

養了許多年,喻將軍的氣色稍微好了一些,身子卻消瘦了許多,再不見當年意氣風發之態,起不來床,聽到下人通傳,叫了喻凜進來見面,問了他一些邊關的事。

“兒子一切妥當,父親應當珍重身子。”喻凜道。

“你如今平安回來,為父心裡的石頭也落下了。”喻凜傳回來的家書從不說帶軍打仗的辛苦與兇險,旁人看不出來,喻將軍卻是很清楚,他是沙場裡滾出來的人。

“陛下賞兒子任大都督,輔佐太子讀書習武。”

“嗯,這些為父都知道了。”早在宮裡旨意在喻家門口宣之於眾之時,已經有人來給他傳話。

“這是好事,你離家多年,朝中局勢瞬息萬變,東宮的人選已經定下,既是聖上的旨意,你便好生聽從。”

“此外,陛下允了你修整些許時日,你要好好休休憩,日後也不必過來請安了,多陪陪你母親祖母,還有你的妻子。”

自然是要好生孝敬親長,至於方氏,他那位妻年歲看起來很小的妻子

喻凜斂目,“兒子多謝父親掛念,您暇自多保養身子,有事命人去傳兒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