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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近的距離,那些弓手只來得及射三箭,豁出大多欺人的**命去,總有一個兩個能衝過去,只要神馬驛能得個信兒,他們就沒有白**。
箭矢如雨,耳畔盡是羽箭破空的嗖嗖聲,不時有人中箭落馬,卻沒人有空去看他們一眼,也沒有人提韁繞開,倖存者眼中只有嶺上那一排弓手,那是一群**神,只有衝挎了他們才有生路,只要能衝過去,只能衝過去!
近了,更近了,還有一箭之地。
已有人獰笑著握緊彎刀,雙足緊緊踏住馬鐙,屏股微微離開馬背,做出(原圖“發”)了劈殺的準備。只要讓他們靠近了,那些弓手就成了任其宰割的綿羊,憑著**的快馬、手中的利刃,他們就能趟開一條血路。
可是就在這時,右面山坡上的白樺林中突然湧出來一支騎兵,只是一息的功夫,剛剛自密林中鑽出來的這支騎兵就在向前的行進當中自覺地排成了鍥形(楔形)並加快了速度,居於這個鍥形陣最中央的老俟拔出刀來,狠狠向前一劈,無數的戰士立即用地道的吐蕃語厲聲喝道:“殺!”
鍥形的馬陣像一隻巨大的箭簇,向那支僅剩下百餘人的隊伍攔腰截去,兩股洪流碰撞到一起,銀州兵的衝鋒隊形立即被截為兩段,鍥形的攻擊陣形立即一分為二,分別向兩側延伸包抄下去,片刻間就變成了兩隻蝴蝶翅膀的形狀,用蝴蝶陣狡殺著被困在中間的那些撲火飛蛾。
這是一面倒的屠殺,當納木罕帶著大隊人馬裹挾著一天的灰塵撲到眼前時,這支僥倖逃出來的隊伍已被俟斤的人全都狡殺。納木罕一刻不停,縱馬馳過遍野的屍體直上高坡,勒馬駐足,眺望遠山,用馬鞭向前一指,木魁便領著十餘人自隊伍中衝出來,向前飛奔而去。緊接著,是一支兩百人的隊伍徐徐跟在後面。
而俟斤則收攏所部,換馬沿一條弧形的行進路殘抄向神馬驛的後面,納木罕的人卻紛紛下馬做短暫休息,失去戰鬥力的重傷士卒簡單地包紮之後,便由一些輕傷士卒保護著向來路退卻。一切井然有序……
木恩端起酥酒茶來,用無名指沾了少許,在空中彈灑三次,然後輕輕吹開茶上的浮油,輕輕啜飲幾口,微笑著放下了茶碗,主人扎西曲措立即殷勤地為他添滿。
木恩如今叫做次仁鄧珠,他頭纏布巾,身披氆氌,腳蹬一雙尖頭皮靴,儼然便是一個吐蕃人。他在吐蕃草原上浪跡半生,吐蕃語比羌語說的還地道,誰會相信他不是一個吐蕃人呢。
他欠了欠身,客氣地說道:“扎西曲措朋友,真是感謝你熱情的款待啊,這酥油茶喝在口裡,心都是暖的。”
“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遠方來的次仁鄧珠啊,眼看著冬天就要到了,需要蓄積一冬的吃用,可是家裡的茶磚和鹽巴都快用光了,頭人們召集青壯,似乎想要同銀州開仗呢,#39;om這一來遊商們都不見了蹤影,我這兒正發愁呢,你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還以這樣公道的價格把茶和鹽巴賣給我。”扎西曲措感激地說道。
木恩瑞起茶來,喝了幾小口,放下茶碗後,扎西曲措馬上又為他添滿,木恩捋須笑道:“是啊,是要打仗了,我這次帶著滿滿兩駝貨物回來,就覺得到處是兵,有點不對勁兒,虧我機靈,繞了很遠的路,才避開了那些兇險的地方。我聽說,有幾位頭人已經率領他們計程車兵繞過李光儼重兵駐紮的地方,攻擊了他們的後方軍鎮,到處都是戰火,咱們吐蕃人現在可是佔了上風呢。”
“真是這樣嗎?”扎西曲措高興起來:“佛爺保佑,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吐蕃人已經很久沒有我們的王了,各位大頭人素來各行其事,曾經強大無比的吐蕃,受盡了銀州羌人的欺侮。頭人們終於團結起來了嗎?您給我帶來了今冬最好的禮物,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銀州羌人不會甘心吃這樣的虧吧,那幾位勇敢的頭人是誰,他們現在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