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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一件事,只有崔大哥幫這個忙,所以……”崔秋山見他們欲言又止,一副好生為難的神氣,便道:“兄弟是粗人,各位有甚麼吩咐,只要兄弟做得到的,無不從命。”
應松道:“崔兄很爽快,那麼我們直說了。袁督師被害之後,留下一位公子,那時還只有七歲。我們跟昏君派來逮捕督師家屬的錦衣衛打了一場,死了七個兄弟,才保全袁督師這點骨血。”崔秋山嗯了一聲。應松道:“這位幼主名叫袁承志,由我們四人教他識字練武。他聰明得很,一教就會,這幾年來,我們的本領差不多都已傳授給他了。雖然他年紀小,功夫還不到家,但再跟著我們,練下去進境一定不大。”崔秋山已明白他們的意思,說:“各位要他跟我學武?”朱安國道:“剛才見崔大哥出手殺賊,武功勝過我們十倍,要是崔大哥肯收這個徒弟,栽培他成材,袁督師在天之靈,定也感激不盡。”說罷四人都作下揖去。
崔秋山連忙還禮,沉吟道:“承各位瞧得起,兄弟本來不該推辭,不過兄弟現下是在李將軍軍中,來去無定,有時跟官軍接仗,也不知能活到哪一天。要袁公子跟我在隊伍裡,則怕我沒空教他,二則實在也太危險。”應松等均想這確是實情,心中好生失望。崔秋山忽道:“有一人功夫勝我不知多少倍,如果他肯收袁公子,那真是袁公子的造化了。”忽又連連搖頭,自言自語:“不成,不成。”應松與朱安國忙問:“那是誰?”崔秋山道:“便是我先前說的那位奇人。這位前輩的功夫實在深不可測,他教了我兩個多月,兄弟只學到一點兒皮毛。”朱安國大喜,問道:“這位奇人是誰?”崔秋山道:“他老人家脾氣很是奇特,雖然教我武藝,可是不肯讓我叫他師父,也不准我向人洩露他姓名。求他老人家收袁公子為徒,只怕無法辦到。”倪浩問道:“這位奇人住在哪裡?”崔秋山道:“他行蹤無定,到甚麼地方,也從來不和我說。”應松等四人眼見此事無望,只得作罷。應松把袁承志叫了過來,和崔秋山見面。崔秋山見他靈動活潑,面貌黝黑,全無半分富貴公子嬌生慣養的情狀,很是喜歡。問他所學的武藝,袁承志答了,問道:“崔叔叔,你剛才抓住那兩個奸細,使得甚麼功夫?”崔秋山道:“那叫做伏虎掌法。”袁承志道:“這樣快,我看都看不清楚。”崔秋山笑道:“你想不想學?”袁承志一聽這話,忙道:“崔叔叔,請你教我。”崔秋山嚮應松笑道:“我跟劉將軍說,在這裡耽幾天,就把這路掌法傳給他吧!”袁承志和應朱倪三人俱各大喜,連聲稱謝。次日一早,孫仲壽和張朝唐、楊鵬舉等三人告別,說道:“咱們相逢一場,總算有緣。這裡的事只要洩漏半句,後果如何,也不必兄弟多說。”張楊兩人喏喏連聲。孫仲壽每人贈了五十兩銀子的盤費,還派了兩位兄弟送下山去。張朝唐和楊鵬舉徑赴廣州,途中更無他故,楊鵬舉遭此挫折,心灰意懶,知道江湖上山外有山,人上有人,自己憑這點微末功夫,居然能捱到今日,算得是僥倖之極,此番若非袁承志這小小孩童一言相救,已變成沒眼睛的廢人,想想暗自心驚,當即向鏢局辭了工,便欲回家務農。張朝唐感他救命之恩,見他心情鬱郁,便邀他同去浡泥國遊覽散心。楊鵬舉眼見左右無事,自己又無家累,當即答允。三人在廣州僱了海舶,前往浡泥。楊鵬舉住了月餘,見當地太平安樂,真如世外桃源一般,竟然不興歸意,便在張朝唐之父張信的那督府中擔任了一個小小職司。每日當差一兩個時辰,餘下來便是喝酒賭錢,甚是逍遙快樂。劉芳亮和孫仲壽等說妥結盟之事,眾人在袁崇煥神像前立下重誓,決不相負。劉芳亮正要和袁黨著意結納,聽說崔秋山要教袁承志武藝,甚是歡喜,當下和田見秀先下山去。袁黨各路好漢,有的去投李自成;有的各歸故鄉,籌備舉事;也有的言明不願造反作亂,只是決不洩露機密,也不和眾兄弟作對為敵。人各有志,旁人也不勉強。孫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