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發覺女孩異常珍愛那本雜誌,珍重的捧在懷裡,大約也是因為程桀的緣故。

「有點愛好也好。」

女孩朝她露出笑容,單純天真。

櫻桃也笑了。

「醫生姐姐,你也喜歡程桀哥哥嗎?」

櫻桃摸摸她的麻花辮,這時候沒有口是心非:「很喜歡。」

女孩頓時像找到知音,笑容更加燦爛。

女孩媽媽心裡卻不是滋味,緊張問:「喻醫生,什麼時候可以動手術啊?」

櫻桃看到女孩母親,驀然想起她幾歲的時候,那會兒和喻麗安相依為命,母親陪著她四處求醫,也是這樣緊張不安地詢問醫生,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醫生身上。

櫻桃聲音柔軟幾分:「會儘快安排的,你們放心。」

女孩輕輕把雜誌合上,對媽媽說:「媽媽可以先出去嗎?我想和醫生姐姐說幾句話。」

女孩媽媽愣了愣,尷尬地看向櫻桃,她不確定這位醫生是否能滿足女兒的要求。

櫻桃回答:「好。」

病房裡只有她們時,女孩拉住櫻桃的手指,櫻桃看一眼她小小的手指頭,沒有推開,「把你媽媽支開,想跟我說什麼?」

「我要死了對不對?」她稚嫩的聲線很平靜。

櫻桃沉默一瞬,總覺得在她身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過早的知道死亡這件事,也過早的成熟。

櫻桃有些回答不上來,「……我會盡力。」

女孩搖搖頭:「我最近總是夢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他們都想帶我走。」

櫻桃立刻按住她手背:「這些話不要告訴媽媽。」

「我知道,所以我才讓媽媽出去……」

女孩有些悲傷,也很害怕:「醫生姐姐,我不想死,我死了,媽媽會傷心的。而且……我還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你想見誰?」

「程桀。」偶像對於平常人來說便是光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個小女孩也羨慕程桀那樣肆無忌憚灑脫的人,因為她也想活成那樣。

但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實現這個願望了。

直到走出病房,櫻桃還在發怔。

……想見的人?

她也有,但那是必須剋制著不能去見的人。

有些心不在焉的忙到下午下班,櫻桃被以秦敘為首的醫生帶去程桀拍戲的地點。

現場圍觀的人很多,劇組請了很多保安維持秩序,秦敘帶領著她們擠在人群裡。櫻桃從人群的縫隙裡看到程桀和張月莘等人,程桀穿著白大褂戲服,戴著眼鏡,正在聽導演說著什麼。

他在戲中的角色定位是位醫術高超的心外科醫生,清冷而內斂。

這和程桀的氣質簡直南轅北轍,但身為影帝就是要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此刻的程桀白衣清俊,金絲邊眼鏡中和五官的凌厲感,和身邊人侃侃而談,倒真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樣子。

櫻桃聽到秦敘以及其他女醫生的尖叫,大概是太過猖狂,竟然吸引了程桀目光。

櫻桃不可避免的和他對視上,程桀鏡片後的眼睛略眯。

她有些尷尬地逃避開視線,越想離開人群,越被她們擠到前面,也看到了程桀似笑非笑的眼神,臉變得有些燙。

劇組重新開工,櫻桃目睹了一場戲的拍攝過程。

程桀工作時和平時很不一樣,哪怕這麼多人旁觀,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專業水平。

導演喊了「過」後,現場立刻又響起粉絲們高呼的聲音。

櫻桃的心臟被這些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弄得有些不舒服,趁秦敘和同事不注意,低著頭溜走。

在人群裡擠了很久,終於走出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