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濺。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山峰斷裂的方向,是遠離西京的那一邊,不然僅僅是這半座山峰,怕是就能夠毀掉半個西京。

“不……不可能……”顓王喃喃低語。

什麼樣的力量,能夠永久地改變大地,改變世界?

子柏風曾經展現過,那是陣法的力量,以一人之力,阻擋江河,讓它不再流淌。

而現在,子柏風又展現了一次。

古代傳說之中,共工怒觸不周山,讓天地傾斜,這才有了日升日落。

而對西京來說,中山就是不周山,是支撐天地的不周山。

“哈……哈哈……哈哈哈……”愣愣地看著中山斷裂,郭郵局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他其實並不是笑,只是他的喉嚨被堵住了,讓他發不出聲音來。

然後,他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他終究是中山派的一員,他對中山派的感情,依然是那麼深沉。

齊知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西京人,他對抬頭就能看到的中山,也有著一種異樣的感情。

中山不只是中山派的中山——雖然中山派的人不那麼覺得。

但是他心中更多的是痛快與難言的嚮往。

真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做到這種事!

但現在他要做的,卻不是高興,而是安慰郭郵局。

他彎下腰,輕輕拍拍郭郵局的肩膀,卻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不周山上,青石側向撞來,把山峰上半截撞斷了,自己就端端正正擺在了斷茬那裡,就像是來了個移花接木。

“不……不可能……”中山王的聲音從青石下方傳來。

“咦,你還沒死啊。”子柏風趴在老爹親手做的欄杆上,從青石上探下頭去。

青石降下,就像是建立了一道溝通天地的橋樑,當日扯下的是月輝,今天扯下的是日芒。

月輝柔和純正,日芒卻是暴烈陽剛,無盡的日暉順著這條通道輻射開去,黑色的死氣宛若被放在油鍋裡的冰塊,發出了吱吱聲響,然後消弭無形。

大殿之下的地下空間,幾乎被青石完全砸塌了,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落,而中山王的身影就在那裡。

他的下半身已經不見了,還少了一條胳膊,殘存的半邊軀體,也遍佈傷痕。

看得出來,他已經不行了,他之所以還沒死,只是因為他的心中那滿腔的怒火。

他看子柏風的眼神,已經不能用仇恨或者憤怒來形容。

他抖動了一下手指,被壓在青石之下的飛劍掙扎了一下,沒掙扎起來。

“墨池飛出北溟魚,筆鋒殺盡中山兔……今日,我就殺盡中山兔又如何?”子柏風居高臨下,看著中山王,道。

他就是要刺激他,在他死之前,也不讓他有片刻安生。

果然,子柏風的那兩句詩,立刻讓中山王回憶起了連雲平。

連雲平算是兩個人之間衝突的導火索。

如果脫開這一層,子柏風和中山王並無私仇。

“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山王突然狂笑起來,“殺我?你們殺我?你們都要死!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

“刷”一道金光射出,釘穿了中山王的額頭,把他的腦袋炸成了爛西瓜。

一旦認定對方是敵人,子柏風從不會心慈手軟,對中山王這種人,更是如此。

他不會留下哪怕一點隱患。

中山王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再無聲息。

但是大地,卻又震顫了起來。

中山王死了,控制地脈的大陣失序,變得混亂起來,整個大陣開始紊亂起來。

子柏風顧不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