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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著雙腳泡在泉水裡,偶爾抬頭,透過繚繞的水汽望一眼不遠處的男人,男人正對著一根木樁子發瘋,從昨晚回來,他的情緒就一直處在這樣的狀態中。
雷拓說,商平一戰,他們沒輸,稍勝一籌,不過死了很多人,其中有兩個最被他看重的愛將,一個身上中箭中的像刺蝟,另一個身首異處,都不得善終,他很難過,而且男人又不像女人那樣可以隨意流淚,所以他只好在這裡發瘋。這一瘋就劈了一人多高的木柴,恐怕夠她這裡一個冬天用的了,再也用不著讓佟嫂去找人幫忙了。
晚飯沒叫他,他的魂還沒從戰場上回來,就讓他繼續拼殺吧,累了就知道休息了。
“雷拓,你先去吃飯吧。”白卿把風燈掛到木柵欄上,轉頭叫雷拓先進屋去。
雷拓是傍晚進的山,來送信的,卻捏著信封一直站到現在,就是不敢上前。
“信急嗎?”
雷拓搖頭,不是很急,所以他到現在都沒交給王爺。
“那就等等再給他,你先把飯吃了。”看一眼不遠處的李伯仲,“估計還要好一會兒呢。”
雷拓點點頭,拿著書信轉身上了卵石小道,不過沒多會兒又轉了回來,“王爺身上有傷,好幾天沒換藥了。”傷口雖然不算大,但放著不管也不是辦法。
“我知道了。”白卿點頭答應。
雷拓這才轉身離開。
讓他停下來,並不難,不過那麼一來,他就無法釋懷,無法釋懷就容易憋屈得更加暴躁,那樣不好。
所以白卿給了他酒。
酒在大營裡是被禁止的東西,因為喝多了誤事,所以行軍打仗時,這東西是被禁止入軍帳的,可在她這兒不一樣,她這兒不是軍帳。
***
有心事的人總是很容易醉,他也不免俗。
他會唱北腔,像狼嚎一樣,白卿也是第一次聽,好不好聽到是其次,主要是耳朵被震的難過。
“那酒不錯,給黑融他們送幾壇去!”指著門外,醉話連篇。
“剛剛送過了,你先躺下。”哄醉鬼比哄孩子要費事的多。
“不行,我要親自過去,說好了,回來給他慶功。”剛躺下,又坐了起來。
“你這身衣服怎麼去?換了衣服再去吧。”騙著他坐下,扯了他的腰帶,先把外衫給拽下來。
他的傷在肩上,被長刀削去了一塊肉。
因為好幾天沒換藥,血水粘住了繃帶,根本撕不下來,更何況他又醉的坐不住,跟撒歡的野馬一樣,到今天她才明白兒子愛折騰原來是隨他。
好不容易換好了藥,他噌的站起身,抓了牆上的弓箭大步流星就奔了出去,手腳靈便的根本不像是喝醉的人。
等白卿跟出去時,他正對著湖對岸拉滿了弓弦。
這個人到底還有多少力氣?
“夫人。”雷拓站在六尺之外,微微向她欠身,“這是東立以及河下的來信,請您轉交給王爺。”
白卿停了一下,才接手,“你要走?”
“是,西平還有事等著。”
白卿沒再多問,只是將信收下。
雷拓要走,卻又不走。
“還有什麼事?”
“……是關於屬下的……”話音有些遲疑,“請夫人轉告王爺,雷拓不打算娶親。”
不打算娶親……白卿微微側了一眼那個醉鬼,難道是他要給雷拓娶親?“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說,他應該會聽的。”
“請夫人轉告。”立掌一揖,轉身離去,並不做解釋。
直到幾年後,白卿才得知雷拓與陸依雲之間的事,據說鬧得挺大,他應該也是看出了什麼,才會打算給雷拓找個女人,可雷拓卻婉拒了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