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聖旨都擬好了,就差印上玉璽私印在朝堂上宣讀了。

不過她還是按了下來。

“師老,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訊息傳來?”黃老也是朝臣中資歷最老的那一輩,忠於李氏江山。

太傅姓師,也許是因為這個姓的原因,他一生教過很多學生,可是最出色,付出的心血最多的還是太子李承澤。

太傅望著窗外掛著黑幕的天,大片大片的暗色積壓在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他的聲音很蒼老,絮絮叨叨的,“太子殿下回訊息了,說是已經到了羌吳邊界,正安營紮寨,地點選在了離羌吳十幾裡外的地方······”

黃老打斷了他,“對上面那位,太子可有什麼對策?”

也許是蘇之婉最近的手腕太過狠辣,手段太過高明,朝臣提起她的時候,並不敢直呼她的位份。

太傅蠕動了嘴唇,“殿下只說,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黃老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褶子都像是拉直了一樣,攤在太師椅上,“難道太子殿下也妥協了?”

太傅搖搖頭,嘆了口氣,“不,我懷疑殿下和端柔皇貴妃私下裡有什麼來往,畢竟同樣流著蘇家的血,往日端柔皇貴妃和太子來往也密切,謀劃些什麼也有可能。”

“你是說,羌吳戰事不能沒有殿下,先皇薨逝得又太急,那位只是暫時幫殿下看著李氏江山?”黃老不可置信地說,說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覺得可笑的話,“等殿下凱旋,那位再心甘情願把手裡的權利還回來,安安心心地待在皇城養老?沒有誰願意的,權利的誘惑沒有幾個能能抵擋。”

“現在我們只能這樣想”太傅道,“端柔皇貴妃還留著我倆的老命,就是證據。”

窗外的風大了起來,屋子裡燭火明滅不定,黃老看著太傅略帶精光的眼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蘇之婉知道太傅所想,肯定會笑出聲來。

他想的太甜了。

蘇之婉放過他倆,不過是看在師老兢兢業業教導李承澤一場而已,僅此而已。

不過她現在可沒空理會那兩個朝臣元老的密謀,她要處理的,是眼前這個人。

鹹福宮的大殿內。

她的妝容越發清淡,眉眼狼狽,雖說是國喪期間,可是衣著比起以往的華貴來說,是樸素了些了。

自從太后被迫詭異遷宮,蘇之婉掌握了前朝後宮的大權之後,無數人都想在她面前討好賣乖,只求地端柔皇貴妃青眼,好一步登天。

有些她們自認為得罪了她的人,不用蘇之婉吩咐,自然是一再磋磨。

這些天,葉瀲也被整治得狠了。

她本就是異國公主,是正在和大明敵對的羌吳公主,羌吳按兵不動之前,還可以勉強忽視這個問題,可是現如今羌吳已經對大明發兵,她這個白得來的公主在大明後宮就有些尷尬了。

除了她帶來的羌吳奴婢,這些年她收買的宮人,無一不想踩幾腳。

且不說端柔皇貴妃對她是個什麼看法,就說這國戰當頭,任誰都不會說一個不字,保不準被端柔皇貴妃瞧見,還能得一句忠君愛國的稱讚。

再說了,後宮的奴婢最是會看風向不過,當年的事誰人不知?

如今的瀲妃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白眼狼,她剛進的時候,要不是娘娘給她保駕護航,而今恐怕亂葬崗的墳草都長了幾茬了!

“你現在又來做什麼?”蘇之婉任她跪在地上,淡淡地問。

在葉瀲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蘇之婉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出手拉了她一把,算是全了以往的情誼,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瓜葛。

在蘇之婉看來,葉瀲不夠聰明,可是也不蠢,她也明白蘇之婉的意思,一開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