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宮聞言立馬滔滔不絕指手畫腳聲色並茂,只可惜還沒說完暮梓楓就動手了,一掌劈過來帶了一陣刀風。

“看,本宮主還沒說完你就偷襲了,小時候是不是跟著你二師兄修行的呀?看來是的了。”索細宮差點被她劈斷了脖子,當即更加賣命損扶挽音,兩人過了好幾招,桌椅器具無一步被禍害,西流宮頗為無奈,急忙抓住瘋狂的索細宮,道:“別衝動。”

“她先動手的嘛,本宮主只動嘴了,太殘暴了,本宮主的花容月貌差點叫這臭丫頭給毀了。”索細宮朝暮梓楓惡狠狠挖了一眼,暮梓楓正氣頭上,揚手剛要劈過去就看到了月光下一襲雪衫的末雪空,碧發似映了一碧萬頃的湖光山色。

暮梓楓立即收手,莫名的感到一絲懼怕,索細宮反應更快,二話不說垂下腦袋與西流宮同時道:“聖君。”

末雪空不應也不答,一雙碧眸在陰暗的殿裡散著冷光,妖異而冷漠,暮梓楓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卻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大師兄。”

末雪空嗯了聲,氣韻比往日更勝幾分清冷,一如他日漸蒼白的臉色,他抬了抬手,西流宮與索細宮乖巧的退了出去,等到空蕩蕩的大殿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時暮梓楓愈發感到緊張,大師兄從小性格孤冷,長居末雪樓鮮少與外界接觸,故而從小到大都很少見到面,但儘管如此卻依然十分畏懼他,亂花大弟子的身份早在當初踏入亂花山莊時便已在她心底先入為主種下了不可撼動的威嚴,與對二師兄的尊敬恰恰相反。

“六師妹,幼顏竹馬已成昨日,如你現今居住之地已非亂花山莊一般,莫再貪戀逝去的時光,否則你失去的就不止是若成風幻成雨,還會有你更親更敬之人。”末雪空終於開口,語氣跟往常並無差別,周圍的空氣卻彷彿因這一句話凝結成冰。

他平時寡言少語,也曾數年未曾見過一面,但只要知道末雪樓裡有一個他存在,師兄妹等便會很安心,他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存在之一,可她卻仍無法拋棄屢屢傷害他的影碎詩,兀自沉迷在當年花央河那個溫柔的夢境裡,就算明知未來的影碎詩可能令她失去更多至親至愛之人,暮梓楓撇開臉紅了眼眶,眼淚順著面頰落下,卻依然一聲不吭。

要放下一個住在心裡十多年的人,也許比死更難,末雪空記得這是暮梓楓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哭,他緩緩抬手以袖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卻也沒說話。

當他的指尖觸控到臉頰時,暮梓楓渾身一震瞪大了眼,淚水在眼眶裡轉了一圈落在他指尖上,她怔怔傻站著,藉著月光看著近在咫尺的雪顏,竟然異常的柔和,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大師兄的容貌美到如此不近凡色,精緻如瓷,無暇勝雪。

共居亂花山莊十多年,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接近末雪空,也是頭一次敢盯著他看這麼久,不料意外的發現了不妥之處,暮梓楓緊張道:“大師兄,你的臉色何以如此蒼白?”

末雪空不出聲,視線卻沒刻意躲避,好似根本不在意誰發現,暮梓楓心裡愈發沒底,不免聯想當日在幽冥界時他手腕上出現的紅線,腦海裡終於凝成了一個可怖的想法,她脫口問道:“大師兄,是不是十一少對你做……”

“進來吧。”末雪空打斷她的話,等在外面的西流宮和索細宮聞聲立馬大步走近,直接往內殿去。

“站住!”暮梓楓見狀急忙去阻攔,末雪空伸手一拉握住了她,碧瞳帶了些許涼意,“花央河早在九年前已死去,你看到的乃是妖界之皇影碎詩,亂花山莊為那場廝殺付出太多性命,我所能做的就是以大師兄的身份護他們短暫安寧。”或許不久以後,我也將離開居住十多年的莊園,轉身與你們成為陌路,或者仇人,在此之前,我痛恨也許與未來的我如出一轍的影碎詩。

“聖君,人已經走了,地上只留了灘血,確是妖血無疑。”西流宮從暗房裡走出來,索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