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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麥伸頭看過去,卻見黑紅相間的汙水漫過市場排水溝,流向村民樓房周邊去,一陣腥臭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著。
陳局長道:“那邊幾家村民自建房排水溝不夠大,這邊的血水天天這麼排放過去,積在那裡排不出去,時間長了漚得惡臭哄哄,他們意見都很大,自己去說那幫豬肉佬不聽,還差點打起來,這段時間經常來城區上訪,要求幫他們解決這個難題。”
“這不,”陳局長苦笑著繼續述說道,“我還在環保局時,就因為汙水問題來過,那一次親眼看到城管局老局長捱打,現在我接任了繼續協調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又捱了一棍,手臂都搞斷了。”
老麥不禁好奇地問道:“那人用什麼打的,你們前後兩任城管局長一模一樣折了左臂骨?”
陳局長伸手一指前方道:“麥區您看,就是那個人,手拿殺豬刀正在磨的那個,打人兇器就是那根磨刀棒。”
老麥定睛一看,那邊賣豬肉案臺後面,站著一個光著腦袋的瘦個子,身穿背心長褲,胸前掛著汙跡斑斑的塑膠大圍裙,左手持殺豬刀,右手杵著一根尺餘長帶握把的金屬棒,正在霍霍磨刀呢。
他細細看了瘦個子幾眼,那瘦個子雖然身子看上去有點單薄,看那雙青筋凸出的手臂,可是有把子力氣的,殊不見那些扛大活的一個個都是瘦瘦乾乾的,能扛起比自己重成倍的貨物,行走如飛。
那把看上去似鋁似鐵又似鋼的磨刀棒狠狠一下橫敲過來,難怪這兩任中老年骨質疏鬆的城管局長非骨折不可了,這位一看就是個狠人。
突然,那瘦個子看到陳局長來了,陳局長吊著繃帶夾板很是惹人注目,老麥注意到他的眼角動了一下,瞥了一眼過來,一副很不屑的眼神。
老麥問陳局長道:“那你們還有別的辦法處理這個事嗎?”
陳局長嘆氣道:“清汙保潔都是市場經營者應該做的,除非他們豬肉佬主動配合,否則拉去蹲拘留所都沒有用,十五天就出來了,然後外甥打燈籠,一切照舊。”
老麥問道:“那位省一哥真的這麼罩他們?”
陳局長搖頭道:“那位哪裡管這種小事,都是下面的裙帶關係,盤根錯節,局子裡都弄不清誰是誰,電話打來總是說犯了事拘十五天就行了,別計較傷害罪移交法院了。”
老麥思慮了一會再問道:“他們算是黑社會嗎?”
陳局長道:“應該不算,都是同鄉抱成團,找口飯吃,仗著鄉里鄉親上面有人幫忙,蠻橫一點、霸道一點。”
老麥一笑道:“剛才你跟我講過的那個,整治xj佬以夷制夷的故事挺有趣啊,效仿一下吧。”
陳局長茫然道:“這個不同吧,這幫豬肉佬因為上面有人罩才難處理,和沒有背景的xj佬不同。”
老麥神秘一笑,心想這老陳人不錯,自己得幫幫他渡過難關,拍拍他肩膀道:“我們走回去吧,過幾天讓你看一場好戲,”他經過掃除盜車團伙積累的那股狠勁還沒有消除呢。
過得幾天,這家集貿市場裡來了兩個看上去明顯像外地打工仔的年青人,買了點青菜豆腐提溜在手中,向生鮮區賣豬肉攤走去。
忽然,其中一個一腳踩中地上橫流的血水,飛濺得兩個褲管都汙糟了,立馬惱怒地艹土話大罵案臺後的賣肉攤主:“我丟你媽,賣肉搞得滿地汙水,踩得我條褲全邋遢了,說吧怎麼賠?”
那賣肉攤主正是那連打兩任城管局長骨折的瘦個子,他本來一聽有人敢罵自己,不由一陣火起,再細聽,卻是和自己一樣的土話口音,便緩顏道:“原來也是本縣人,老鄉對不住了,隨便割條豬肉去吃吧,免費了。”
那髒了褲子的青年抬腿踢了一把血水,飛到瘦個子賣肉攤主臉上,繼續罵道:“誰和你一個縣,老子是鄰縣的,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