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學校禮堂的時候,杜檸並沒有認出付青洛就是一年前曾有幸兩次看見自己狼狽一面的leo,直到他叫出那一聲lemon,直到他說出那句你存的酒,還剩下許多。

杜檸根本沒有赴約的打算。

但是付青洛說,max雖愛玩了些,其實只有一根筋。

杜檸想了想,便應承下來。吃頓飯就吃頓飯吧,當面說清楚總是好的。只是杜檸沒有想到,見面的時候,就只有她跟付青洛兩人。

即便一年前見過,但總歸是不自在的。這間咖啡廳離她住的地方很近,杜檸是算著時間來的,她到的時候,付青洛就已經坐在那裡,正讀著一份檔案。看桌上空蕩的咖啡杯,似乎已坐了一陣。

見她來了,他收起檔案對她微微頷首,亦看出她的侷促,付青洛笑著開口打破僵局,“謝謝你能來,單子已經簽過了。”

杜檸一怔,隨即也笑了起來,“我還真的沒有帶錢,”然後頗有幾分難為情地認真告訴他,“不過這一次我是清醒的。”

付青洛爽朗笑笑,一面抬手示意服務生一面望著杜檸切入主題。“max是我的弟弟。”

杜檸點點頭,她大抵也猜到了他的來意,只是這兩兄弟,竟沒有一處相似,從長相到性格。他看上去也只二十七八的樣子,然而舉手投足間自成風範的氣勢卻令杜檸恍惚覺得,在他面前,自己怎麼突然就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他說追了你很久都沒收穫,”名利場外的付青洛,向來是平易近人的,“對他沒有好感嗎?”

杜檸垂下眼瞼,她不太喜歡與他對視的感覺,雖然是友善的目光,但她就是讀出了凌厲的味道,就好像那種渾然天成的王者光芒,是遮掩不了的一樣。

縱然脾性已收斂不少,但骨子裡的東西,即便隱藏得再深,也是不容易改變的。不管付青洛今日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約她出來,她對max的態度都是一樣。“我跟他不熟的,也真的沒有任何感覺。”杜檸淡淡地回了他的問話,沒有一絲猶豫。

付青洛是見多了燈紅酒綠的人,而今社會,男男女女形形色色,往往一輛豪車便能識得人心,若不是因為一年前就已見過她,這會兒付青洛定會認為眼前這個看上去清高無比的女孩其實是在玩欲擒故縱的。

“在國內生活了多久?”他忽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杜檸眸光暗了暗,沒有選擇說謊。“二十一年。”

他點頭,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max以後,會回國接手陸振集團。”

杜檸的大腦略略轉了一轉,忽然就沒了繼續坐下去的心情。

她記得那日在學校禮堂,他對max說了一句陸禹澤,我們談一談。

陸禹澤,陸振集團。

杜檸垂眼笑笑,他的話,實在不難理解。今天約她出來,其實就是為了警告她的吧。杜檸笑得越發無奈,這大抵就叫做躺著也中槍罷。

抬起頭來,正見他一派悠然地喝著咖啡。杜檸笑容清淺地微微嘆了口氣,非常阿q地自我安慰道,罷了罷了,大抵她生來就長著一張極其容易被誤會的臉,她能做的,也就是儘量解釋清楚而已,其餘的,信與不信,再與她沒有干係。

“陸先生,”杜檸雙目炯炯地迎上付青洛的目光,把話說得擲地有聲。“若真愛一個人,還會在乎他其實是誰麼?”杜檸又垂了眼簾,像是在喃喃自語,“想必也是沒真的愛過吧……”

那一句陸先生,令付青洛著實怔了半晌。

杜檸倏地又抬起頭,十分懊惱自己居然會跟一個陌生人討論起情愛來。秉著速戰速決的態度,杜檸難得俏皮地豎起三根手指跟這位‘陸先生’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陸先生,我對你弟弟半點興趣也沒有,至於那個牛x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