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遠坐直了身子,雙手握拳,聲音變沉,「我知道若是沒有長翼,漣媛許是不在了。但想到長翼,就會想到我五哥,總覺得時光飛逝,物是人非,還有更多的,是不怎麼現實……就好像,明知五哥已經不在了,漣媛眼下也很好,但因為有長翼在,五哥好像真的沒有旁的痕跡了,你明白嗎?阿悅……」

沈悅上前,靠在他肩頭,輕聲道,「所以你才一直在想長翼是個怎樣的人,他是不是比你五哥更好,是不是真的照顧漣媛,還是有旁的目的?」

他亦伸手攬她。

沈悅又道,「那如果明日見了長翼,你覺得他比你五哥對漣媛更好,或是不如你五哥對漣媛,你會怎樣?」

卓遠微怔。

是啊,他並不能怎樣。

沈悅繼續道,「而且,我今日見過漣媛,覺得她是一個聰明的人,而且,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會好欺負,也不會容易被人矇蔽,漣媛很喜歡長翼,所以,才會想讓你明日見長翼!京中出了這麼多事,他唯一的兄長已經不在了,是你一路讓人護著她離開西秦。在她心裡,你是她的親人,她才會想讓你認同長翼。因為,你的認同,比旁人的認同都更重要……」

卓遠看她,「真的嗎?」

沈悅合衣笑了笑,「我覺得是。」

翌日中秋,卓遠果真便上演了他的認同大戲。

因為晚上要同曲家和卓旻,卓穎幾人一處,中午便在南順京中的冠江樓同長翼和漣媛見面。

漣媛身份特殊,只有卓遠和沈悅在,沒有帶卓旻,卓穎,還有小八和桃桃來。

漣媛身邊的阿玉,也同小八和桃桃在一處玩。

即便有了昨晚的心裡準備,今日在冠江樓的飯桌上,再見卓遠同初次見面的長翼較勁兒,試探,挑釁,宛若一個大熊孩子一直在特意挑釁惹事,沈悅和漣媛都汗顏。

但面具下的長翼似是永遠波瀾不驚,無論卓遠說什麼,他都清淡應聲,

卓遠和較勁兒和挑釁,他也不怎麼搭理,就似一個在看小孩子拼命表演博關注的大人一般,不怎麼在意,偶爾笑笑,適時回懟一句,卓遠噎住。

而後兩人就開始拼酒。

卓遠久在軍中,酒量不是一二般的好,但長翼似是也不差。

但看他二人今日的模樣,不喝倒一個,是不會輕易收場的。

漣媛挽了沈悅的手,「走吧,出去走走,讓他們兩個慢慢喝。」

沈悅會意。

出了屋,闔上屋門,漣媛挽了她慢慢踱步,一面感嘆到,「我之前聽人說,男子之間的友誼和女子之間不一樣,女孩子是在一起飲茶,聽戲,說話,碎碎念成為閨蜜,男子有他們自己的方式,譬如,打架,喝酒,再抱頭痛哭之類的。」

話音剛落,沈悅還未笑出聲來,就聽身後屋中「轟」的一聲。

兩人都滯住。

「要回去看看嗎?」漣媛不怎麼意外。

沈悅心中還有些發怵。

兩人折回,沈悅有身孕在,漣媛推門,屋中的景象是兩人還坐在臉側,相互喝酒,同之前離開時候的場景一樣,好似一絲變化都沒有,彷彿方才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漣媛笑了笑,「我們去頂層露臺坐一會兒,你們繼續。」

卓遠和長翼都分別點頭。

沈悅看了看卓遠,卓遠一臉溫和笑意。

待得兩人再次闔門出去,這次,卓遠和長翼對視,兩人都沒怎麼動彈,等確認屋外兩人差不多走遠,卓遠才又繼續舉杯,「這一杯我敬你。」

長翼看他,「好啊。」

言罷,卓遠伸手,長翼將他的手按下,他起身,長翼起身,兩人又同方才一樣,從桌上打到屏風後,方才是拆了兩根凳子,這次,是直接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