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才,但也能窺得一二。”

父親向後一靠,半瞌眼。

“無覓,你想做宇文虛中,想過慘烈的後果嗎?”

輕寒抬眼看父親,父親俊逸的面孔已有了些許滄桑,肆意妄為、放蕩不羈的紈絝氣質不知什麼時候蕩然無存。

輕寒迎著父親探尋的目光,堅定的點點頭。

“父親,兒子雖不及宇文虛中,但兒子信仰之堅定絕不次於叔通。”

父親定定的看著兒子,幽深複雜的目光一寸寸掠過眼前酷似自己的面孔,似要把這模樣深刻於心,終是長嘆一聲,淡淡的抬手:“夜了,歇著吧。”

輕寒起身站在父親面前,噗通跪倒。

“父親,兒子不孝。”

父親楞了一下,隨即平復,垂眸看著跪在腳下的輕寒,艱難的抬抬嘴角:“自古忠孝兩難全,我兒無覓生逢亂世,所謂亂世出英雄。無覓想要成就一番事業,為父豈能拖你後腿。為父只有一事相求,不知無覓可能應?”

“父親請講。”

“如若有一天無覓成就了從龍之功,看在為父的面子上,可否看顧這一院子的人?”

“兒子自當竭力保全家人。”

父親輕輕搖搖頭:“不只是順你的家人,尚有不聽話的家人,你可願放下芥蒂看顧?”

輕寒略一思索便知父親之深意,隨即點頭:“若他不害人,兒子自當看顧。”

父親淡笑一下,喃喃自語:“不害人?乾的就是坑蒙拐騙的勾當,又如何不害人?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為父想明白了。起吧,說說以後的打算。”

輕寒起身坐在榻上,慢聲道:“眼下最緊要的就是張家。”

父親抬眼看輕寒,輕寒點頭:“就是那個張家。”

父親微皺眉頭:“你不在的這些年,張家的那個當警察的兒子做事倒有些分寸,也算是地道。怎麼,你還想與張家坐一條船?”

“嗯,張家如今的生意做的大,有能力有本錢有人脈,當家人便是張言的大哥,兄弟兩一個從政,一個經商,配合的天衣無縫,跟他們合作,一則錢財上不用煩心,二則張言混跡於政界多年,最會察言觀色,上下攛掇,若是能拉上張家,利弊權衡,利大而弊小,最是划算。”

“你打算怎麼做?”

“北平商會會長和警察局長,二選一。”

父親抬抬眉頭,目光復雜的看著輕寒:“各有利弊,端看他們怎麼選?要我說,若是不傻,自然是警察局長實惠,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握著槍,這年頭,有槍才有話語權。”

輕寒揚起嘴角笑笑:“父親高見。”

“你有把握讓武田太郎聽話?”

輕好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父親看了一眼輕寒:“那祖傳玉佩可在?”

輕寒不明所以,伸手從脖子裡拽出來。

父親看著看著,目光虛浮起來,幽幽問:“為父老了,以後自會做那不聾不痴的家翁。夜了,歇著吧。”

輕寒只得起身告退,因夜色已深,不便再去母親那裡打擾,出了書房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雅子原本是想等輕寒的,無奈幾天來也是身心疲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還是玉蘭勸著先歇下了。

所以輕寒回來時,院子裡只有玉蘭房裡亮著一盞小燈。

輕寒才推門,玉蘭就出來了。緊著迎進輕寒,就要端熱水。

輕寒擺擺手小聲說:“去歇著吧。”

“大奶奶也才剛兒歇下,您可輕著點。”

輕寒點點頭,輕手輕腳進了房。

一夜無話。

這一夜,輕寒和雅子都睡的沉,再睜眼天已大亮。

輕寒先醒,側目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