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她那腳穿著這麼高的鞋走了長時間的路,腳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此刻心裡就一個字——該!活該!

她喝湯的聲音特別大,像極了一個星期沒吃東西的人吃拉麵的聲音,咕嚕咕嚕的,吃完了嘴一抹油將碗遞給我,極豪爽地說:“再來一碗!”樣子像武松喝三碗不過岡喝完去大虎一般。

我磨磨蹭蹭沒有起身,我心裡還在盤算著怎麼讓她走我好趕緊去醫院,明天還有手術,我回來是不能耽擱的,我還要好好陪陪孩子,手術稍有差池,我這個做媽媽的將怎麼辦。就算是為我的孩子積德吧,我想忍忍就過去了,這時候千萬不能犯什麼事弄得大驚小怪的。

不經意看到她腳後跟上的一個大血水泡,看來她也真夠狼狽的,怎麼就又找到了溫安年呢,我也不去再想了,給她盛了一碗湯。我抬頭看牆上的壁鐘,已經快晚上八點了,我還急著要趕去醫院,再不去醫院病房就要關門了。

而秦湯湯似乎壓根都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她喝完了第二晚湯,居然就靠在沙發上打著哈欠,一副睡意飄忽的樣子,丫的不會準備在這裡要湊合一夜吧,我可沒時間再伺候她了。她雙腿盤在沙發上,抱著一個綠色的方格子抱枕,背下還墊著一個靠枕,閉目養精的神態。

不得不佩服她,居然對我都沒有一點兒的防範,我敢說如果我現在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她都沒來得及反抗,她也是吃住了我的軟肋,瞧她洋洋灑灑舒服的模樣,我看著就厭惡。我上前推了推她,當然,我沒有用手推,我用的是客廳裡的一個瓷花瓶。

她擺了擺手,眯和著眼睛,手還覆在額上,說:“怎麼了,又有什麼事啊,我吃多了撐了累了想靠一下不行啊,怎麼這麼小氣!好歹我們曾共侍一夫過啊!”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我來火了,忍忍忍,忍是他媽的王八蛋!

直接用腳吧,我拿腳踢了踢她的腳,但絕對不是故意的,我踢到了她的那個大血泡,當時泡就破了,她幾乎是一瞬間就從沙發裡跳著坐了起來,抱著左腳就開始嗚咽,喊著疼,她要殘廢了之類的話。

我本來還有些底氣不足,見她張牙舞爪,豁出去了,我硬著嗓子說:“誰叫你不走的,你還賴這裡了,我馬上就要出去了,你趕緊走吧,我也不是故意要踢你痛處的。”

秦湯湯撩撥了一下長髮,眼神犀利地看著我,手還捂著左腳,她說:“行,我走,不過你告訴溫安年,我明天會去找他的。麻煩你借三百塊錢給我,北京這地太大,不坐計程車我找不到我下榻的酒店。”

我從皮夾裡抽出了三百塊放在她腿上,其實她也不需要再偽裝了,我已看穿了她的狼狽,真懷疑她走出了這個公寓她今晚會無處容身,三百塊,在北京也只能是湊著住一夜。

憑什麼要對這樣的女人心軟呢,沒有她,社會將會和諧很多。她如斯的境地,或許只有天知道,利慾薰心的女人終究會有這樣的下場,越是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這就是最大的懲罰。

我淡淡地說:“你走吧,溫安年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和你就更沒有關係了,季素。”秦湯湯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補上了一句。

我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準備合上門,想了想,送了她一句:“好自為之。”

合上門,從貓眼裡看到她離去,她已沒有了往日裡的驕傲和囂張,不知道她究竟在北京遭遇了什麼,似乎所有的稜角都被磨滅了,都沒有一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氣焰了。時間總是能改變人的吧。不管你多麼的牛逼哄哄,在時間的面前,不得不低頭。

或許,每個人都該拷問自己,做過什麼,對得起誰,又傷害過誰。

將剩餘不多的雞湯裝好,拿了件大衣,就乘計程車去醫院,在途中,從車窗裡看見了秦湯湯站在路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