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合不合藥叟的口味。”

她再次一禮,輕聲道:“衛五哥,其實謝九是來致歉的。上回謝九是想差了,生了不該生的氣,叫五哥也不愉了。懇請衛五哥大人有大量,勿要與謝九計較。”

她頓了頓,仔細地說道:“至於惠文館,如今運作已經上了軌道,一段時日內,不必再要謝九在其中周旋。家裡兩位嫂嫂月份也漸漸大了,謝九近期會好好在家裡幫忙,不會再去惠文館。謝九是知禮的人,不會作離譜的事,請衛五哥放心。”

華苓的話說得很鄭重,也是當著侍婢們、侍衛們和弼公府軍士們的面。如此當面道歉自然有些丟顏面,僕婢軍士們很自覺地低下了頭,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金瓶有些緊張地在後頭悄悄留意著這兩人的表情和動作。金瓶從江陵來到金陵以前,曾經受過許多針對性的訓練,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上是很拿手的。但如今她也看不出衛五郎君是接受了娘子的道歉,還是沒有。不過娘子是當真如她之前所說,老老實實地致歉了,這讓金瓶很是鬆一口氣。她早就知道,主人家從小就是識時務的。世家女郎不論是什麼性情,最要緊都是要有這一點。

衛羿站在那裡,朝華苓看了片刻。他一張眉俊目朗的面容表情越發平淡,嘴唇抿緊,一時並沒有說話。

他是對莫杭的存在不高興,至今也不高興,他看得出莫杭對謝九的情意,他是不願見到莫杭靠近謝九,他警告了莫杭,這不應該?但他並不是想要讓謝九建不成圖書館子,如他那日所說,他並不介意謝九在家外忙活這些。

那日謝九責備於他,並且話語中句句維護莫杭,他心裡是極怒的。但他自認當說的話都說了,他並不知如何才能舌燦蓮花,才能叫謝九信服於他的話。但他心中也是想,謝九如此柔弱,他若是與女郎在口舌上爭執,即使得勝了也算不得什麼。並且,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搶他的人,他有此自信。

但他並非是想叫謝九變成這樣子。

謝九說惠文館如今運作良好,建一個圖書館子,至此程度,確實是差不多了。那麼,她不再去惠文館,也確實是不會讓莫杭再見著她。謝九確實是將他那日的話聽進去了,也作了改變。

又一回,謝九的反應與他所以為的並不相同。謝九改變得太快了,謝九如今似乎十分柔順、十分規矩,但他寧願看她發脾氣。

“我如今已不生你的氣。”衛羿道。“阿九,我也並非不叫你去打理館子。你願去便去。”

“我知道的,多謝衛五哥。”華苓微微垂下視線,唇邊漾上笑容。人能透過修飾讓自己變得更好看些,其實她很清楚多少度的笑容、什麼樣的站姿和動作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曾經有人與她說,人所能欣賞的東西,其實都是經過雕飾的。如今她依然不知道那句話是不是對,但她知道另一個事實:能取悅於人的東西,絕大多數都是經過修飾的。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總會在某個時候惹人厭煩,而她當然不喜歡成為那樣的人。她會選擇合理地修飾自己,知情識趣,悅人悅己,合作愉快。

今日衛旺黃鬥並沒有在衛羿身邊,跟著他來的兩名軍士脾性粗豪,一時也不會有那等眼色,會考慮一下是否上前接過謝九娘送來的食盒。

華苓取過金瓶手裡的食盒,走上兩步,遞到衛羿身後的一名軍士手上。那軍士本能地接了,接了才知道去看主人家的表情,衛羿其實也並沒有什麼表情。

華苓再次福一福身,柔聲道:“衛五哥,家裡還有事,謝九這就不多打攪了。衛五哥再會。”

衛羿攏起了眉。他大步走上,將華苓的手握在手裡,拉住了她。

華苓停住腳步,回過身來,朝他笑一笑,問道:“衛五哥可是還有事要說?”

小娘子笑容妍妍,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