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救我!”

人群一直在往江邊推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華苓只木住了不到三秒鐘,她爆發出了極大的力氣,推開將她護在了中間的金瓶和金甌,撲過去抓住謝丞公的衣襬,急促地說:“爹爹,爹爹!那是火藥爆炸!不可叫人群再亂下去!我們距離江邊太近了,人群再亂下去,我們會被推到江邊!”

在華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分佈在觀禮人群兩側的衛家軍已經迅速地展開陣型,將產生了騷亂的人群圍了起來。

只是騷亂髮生在民眾之中,並不是可以肆意滅殺的敵人,相反的,今日來觀禮的幾乎是整個大丹地位最高的一群人,一半以上是嬌滴滴的女性,對敵經驗豐富的衛家軍面對著這一團混亂的民眾,一時竟有無從下手之感。

“布長蛇陣,將人群圍起,不可放走一個!”

騷亂初起的時候,帶領麾下騎兵方陣,安靜候在觀禮人群外側的衛羿反應極快,他立刻奪過旗兵手中的軍旗,在馬上高高舉起,按照軍中旗語揮舞了數下。

旗語是軍團內部的命令,輕騎兵方陣的所有騎兵得令,毫不猶豫的策馬變陣,將東、南兩向出路鎖住。

在衛羿身側的號角兵聽令吹響了號角,渾厚、淒厲,警示禦敵的號角聲瀰漫了長江邊整片灘塗地。其他三團衛家軍方陣作出反應的時間只比衛羿麾下慢了一個呼吸,迅速填上了南、西兩向的出路。

衛家軍是訓練有素、令出如山的軍隊,出現在在衛氏的祭禮中,原本就是為震懾敵人而來。但當真沒有人想得到,在衛家軍隊如此龐大而威武的戰力威懾之下,竟然真的有敵人膽敢在這樣的時候發動攻擊!

丹朝立國百年以來,弼公衛氏的交接祭禮已經辦了七八屆,從來都是安然度過的——到底是誰,膽子如此大,敢在這個時候捋虎鬚?

麾下輕騎已經如雁翅展開,將人群封鎖住。衛羿勒住愛馬,飛入鬢的兩道長眉深深地皺起,往祭禮高臺的方向眺望,他握緊了拳頭。

身為帶領著兵馬的一員小將,在獲得上級的統一指令之前,他能做的事只有這麼多,更不可能貿貿然衝進人群當中去。他已經發現,如果再這樣騷亂下去,會將前方的人往江邊推擠,謝九,還有衛氏族中一些個族人都在距離江邊最近之處……

……

“九娘不可亂走,僕婢諸人護住各自主人!華鼎隨我來!”謝丞公將華苓推回金甌和金瓶的保護圈中,帶著謝華鼎、謝貴和幾名侍衛,大步往祭禮高臺方向走去。

“爹爹,等等我,我還沒有說完!”華苓著急地想要跟著謝丞公過去,被金甌、金瓶拼死抱住了,在這樣慌亂的時候,她們怎敢放自家主人到處亂跑?一個不小心被衝撞一兩下就可能受傷,到時如何向丞公交代?

金瓶急急勸道:“娘子,現下境況危急,娘子安心在此,諸事自有丞公處理。”

“你們不懂,我能幫上忙!放我過去,金甌,金瓶!放我過去!”華苓氣急攻心,但是兩婢武藝頗高,臂力比她高多了,根本撕扯不開。

牟氏一手一個,死死拉住三郎、七娘躲在七八名僕婢的保護圈裡,冷眼看著華苓出格的舉動,冷聲責道:“九娘作甚?!如今正是危亂之時,你卻這般造次,到處添亂?若不是事態未明,我現下便將你廷杖三十。”

二郎、四郎和娘子們被僕婢們護在中間,誰都不敢亂動。牟氏這麼嚴厲地一說,二郎緊張了,立刻朝華苓招手:“小九別亂跑,過來這裡。”

華苓咬住牙,深吸一口氣,站住了腳步,回身朝牟氏福身道:“回太太的話,是九娘心急了。”

牟氏眼神冰冷地看著華苓,她如何不知道,近幾年裡謝丞公是如何看重這個九娘,對這個小蹄子的話偏聽偏信,也不知明面上私底下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