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的大理寺;成為一名小小從八品評事,而蕭子衡被分入了掌管水利的都水監,同樣是一名從八品主簿而已。

而相公王家的王磐,也終於在這時候辭去王氏族學的祭酒一職,入朝了。聖上親授從六品國子監丞一職,用華苓的理解就是;王磐從此由私立高校的校長,成為了公立高校的教授。

方入朝便是六品官職,這個起點在丹朝子弟之中已經是高得不能再高了,便是當朝丞公、相公,在當年入朝時,也只是被授予七品官職而已。又像,今科榜眼莫杭之父,在朝中混了二三十年依然只是一個從六品的秘書郎,這樣的官兒不要太多。

對王磐羨慕嫉妒恨的人自然極多,但是這也實在是羨慕不來的事。朱衛王謝四族是丹朝這座金字塔的頂層不說,王磐在天下寒門士子當中的名望實在太高了,可以說登高一呼,就有無數的人應和。他的入朝,也讓民間大量的中下層有志之士對朝廷、對新皇的信心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連華苓都能在幾年裡,在閱覽瀾園書房的種種朝廷文書備案之中大致掌握朝廷上下的人員構成、權力分配,還有各地政事變化等資訊,王磐所做的功課只會比她更多數十倍、百倍。再加上王相公依然健朗,王磐在幾年之後接任相公之位,必然毫無阻礙。

但她也會感嘆,文官系統裡面,要升官說容易也真是容易,想想衛羿吧,在邊疆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也才升到從六品而已。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吸引朝堂上下眼光的最大的問題。

今歲中原北地開春開得極晚,統計起來,被大雪封了路,完全得不到糧物支援的州縣合起來,去冬凍餓死的子民竟有數萬。北地各州城的官員們只是堪堪安置好了轄地之中的農耕事宜而已,謝丞公等人還沒有能喘上一口長氣,江南的旱情就已經漸漸露了端倪。

江南富庶,一直是丹朝人的大糧倉,每年所產的米糧能佔到全國產出的三分之一以上。

但從四月到六月間,這正是田間稻穀成長最重要的一段時間,屬於江南道的大片地域雨量比往年減少了大半。鄉民們只得儘量以腳踩水車抽取附近的河流溝渠水灌溉稻田,但水稻田需水極多,到了五月底,好些相對大的河流都乾涸到不能行船的地步了。

江南大旱意味著來年大量的百姓要捱餓,進了六月之後,金陵的米價已經悄然從一斗五十文錢升到了一斗五十五文錢,糧價帶升,金陵城內外,幾乎是所有其他的日常消耗品都漲價了。

對於糧米價格最敏感的就是平頭百姓,不要看一斗只是漲價十文錢,對於過上一年所需錢可能還不到三千文的百姓來說,每一文錢都有非常重的分量。

在謝丞公的默許下,華苓得以一直透過瀾園的種種備案文書密切關注著這些。娘子們對華苓的舉動並不理解,大家夥兒每日應付芍園的功課就已經佔去了許多時間,對於糧米價這些東西,為了掌家學一學也就是了,而華苓不僅時常去瀾園翻閱文書,多數都是爹爹、大郎不在家的時候,還每日都要花上一段時間背醫書,為此在芍園的功課是越發不用心了,門門功課都只有‘中規中矩’四字,教授們知道這小娘子志不在此,也懶得說她。

“我們族裡的鋪子是不是也漲了價?”華苓問大郎。

像其他大族一樣,謝族族人多,也擁有許多良田,每年產的糧米不少。除了供與族人嚼用,謝族在各大州城中也開設了糧店賣糧。

大郎揉了揉眉心,說:“還未漲。我族糧米鋪牽涉甚多,若是輕易漲價,怕是其他各家越發跟風。”

“若是不漲,我們家的糧店很快要清倉了。這也不行。”

若是在大家都漲價的當口上,謝族的糧店不漲價,要購糧的百姓自然都奔著謝族的糧店買糧。又是這樣大旱的關口,人們一定都想著要多屯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