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頭面首飾。

大秦國的首飾非常精美,與大丹的風格很是不同,大丹的工匠縱然仿造,也造不出那等味道、那等水準。如今一支來自大秦國的金簪在金陵價值千金,便是如此,還是有價無市,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女郎就是望穿秋水,也得不到一件來自大秦的首飾,云云。

華苓含笑聽著,偶爾應一聲,也不如何搭話。相比女孩子之間這些不起眼的小心思,她更在乎大郎和謝華德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為什麼大郎會這樣表現。

太太車氏到男客那一邊去招呼了一陣,才重新在女客這邊坐下了,笑著招呼華苓道:“苓娘自在些,像在自己家中便是,我們原本便是族人,不必客氣的。有甚要的便開口。”

“勞累堂嫂了。”華苓笑著回了一句,往周圍看了看。這座宴客的庭院,是當年她們家太太牟氏所居住的致遠堂。當然,這裡早已粉刷一新,擺設也全都改過了。方才進來時,她看見中庭裡原本的海棠盆栽全都撤了,換上了不開花的滴水觀音等賞葉植物。她接著道:“堂嫂是過慮了,我還真不覺得不自在呢,往前隨爹爹在這座府邸里居住了好些年,如今還處處都覺得有些熟悉。”

車氏當即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她握著華苓的手,細細將她打量了一番,讚歎道:“瞧苓娘這容貌、這氣度,可真是百裡挑一、千里挑一。嫂嫂還記得當年老丞公還在世的時候,最是寵愛苓孃的,還為妹妹選了衛家五郎這樣一位良婿。嫂嫂聽聞得,衛家五郎在東北戰事裡表現十分出色,可是已經連攻下了好幾座城呢。待得班師回朝的時候,定然便是大將軍了。苓娘是有造化的。”

華苓笑了笑說道:“嫂嫂是過譽了。爹爹對我們兄弟姐妹都公正得很,我們兄弟姐妹是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都不會有。爹爹在管教上是從來不容情的,做錯了事,還要挨廷杖。嫂嫂不曉得,我小時候就捱過廷杖呢,疼得很,也丟人極了。”

席上幾個女孩子都笑了起來,延樂的妹妹延羲吃驚道:“堂伯當真是拿廷杖打苓姑麼?這樣大的處罰,苓姑當時定是做了很壞的事呢。”

車氏笑著輕斥了一聲:“延羲住口。那有這樣對客人說話的?”

“女兒錯了。”延羲笑嘻嘻地不說話了,與自己姐姐交換了個眼神,還是一臉的笑。這是真的拿華苓說的事在當笑話看呢。

華苓笑笑,也沒有再解釋的意思,慢慢用了些酒菜。

車氏坐在上首,細細打量了一陣。在席上的五個都是謝族的世家女郎,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任憑誰人走進這偏廳來,第一個看的,可能都是謝華苓。

這個女郎也不過比她的長女大一歲罷了,又是個小妾生的。若是算實際的月份,比延樂還大不到半年。但這女郎身上就是有種與別不同的氣質,著一身素素淡淡的湖綠襦裙,渾身不見什麼貴重頭面,眉目清朗,叫人看一眼便要高看一眼,實心說來,也許比她的女兒還要像嫡女些。

車氏心裡不由隱隱有些不妥帖。若是承認了這一點,豈不是說她的女兒比不上老丞公家的?這才是庶女兒,還有那個嫡生的謝菁娘……

車氏再次握住了華苓的手,笑道:“嫂嫂這般打量著,就覺得苓娘真是可心得很,不知有多討人愛。嫂嫂倚老賣老說一句,嫂嫂看你就和自己家女兒差不多。苓娘不若便就著在我們家住一陣子罷,也好叫我們家延樂、延羲、延齡、延秀這幾個調皮鬼兒學一學你這大家閨秀的氣度。”

延羲聽得噘嘴,只是不敢說話罷了。

延樂也是親親熱熱地說道:“苓姑便在我們家住上一陣子罷,好不好?反正近日總是陰雨連綿,出行很是不便呢。”

華苓微微有些奇怪,這回見,這一家子倒是熱情得有些不像了。大郎確實是被謝華德軟禁了一個月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