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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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字代表豹韜衛。
豹韜衛是皇家禁軍之一,隸屬於南衙十衛,是一支很低調的禁衛。“豹韜”本義指豹皮製成的箭袋,因豹韜衛常在皇城高處警戒,擅用弓箭,故得此名。
而傅深手中這支箭,出自御作軍器監弩坊署。他曾命人調查過,數年前,弩坊署曾製作了一批適用於臂弩的破甲箭,分發給禁軍和皇城兵馬司使用,但由於此箭射程不夠遠,且一次只能射一支箭,十分雞肋,所以沒有大範圍地在軍中推廣,那些派不上用場的弩箭都扔在不知道哪個倉庫裡落灰。
此箭只在禁軍內曇花一現,傅深不曾見過,而禁軍的武器更新迭代極快,早沒人記得他們還曾用過這樣一種弩箭。
如果不是當時夾在匣子中的那張紙給了提示,又得到了嚴宵寒的驗證,恐怕傅深的人現在也摸不到其中頭緒。
“沒想到這樣也能被你找到……我還以為它被埋在了青沙隘。”穆伯修頹然仰躺在地上,雙目空洞,茫然地喃喃道:“天意如此……”
軍器監研製的臂弩雖不適用於戰事,但它勝在輕便靈巧,在中短距離內殺傷力巨大,用來暗殺是一件相當趁手的兵器。
然而這把弩成了穆伯修犯下的一個致命錯誤。他一直在禁軍中任職,先在豹韜衛,後來轉調金吾衛,禁軍用的所有兵器都出自軍器監,這導致穆伯修竟然習慣性地忽略了一個常識:其他地方軍隊用的普通弩’箭上,並不會有軍器監的“軍”字花押。
傅深沒心情聽他追悔莫及,單刀直入地問:“青沙隘伏擊幕後主使是誰?”
穆伯修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嘶啞地笑了起來:“傅將軍,我都已經在這裡了,你還不知道是誰想要你死嗎?”
傅深面不改色地說:“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來問你了。”
他真的不知道嗎?
青沙隘遇伏,問題出在只有北燕軍自己人知道的路線上。傅深當時最大的懷疑是有人通敵叛國,其次才是隱約懷疑他和肅王私底下的小動作惹惱了元泰帝。不管哪一種可能,北燕軍裡出了釘子,他趁著受傷的機會從主帥的位置上退下來,想要找出這顆釘子,然而還沒等傅深有所動作,這支作為關鍵證物的弩’箭就被送到了他面前。
他早就成了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哪怕傅深如同壁虎斷尾一樣交出甘寧二州兵權、與穎國公府脫離關係,謹言慎行、蟄伏於北疆一隅,卻仍然逃不出皇帝的深深猜忌。
無知無覺,天真又愚蠢,不殺他殺誰?
穆伯修癲狂大笑,抬起受傷的手臂指著上方,嘶吼道:“天意!還不明白嗎?是天要你死!”
俞喬亭握掌成拳,肖峋呼吸粗重,哪怕他們早就心中有數,可自己推測的和親耳聽見行兇者指認,那種被活生生捅了一刀的滋味畢竟不同。
傅深倒比他們都平靜。他是經歷過真相爆發與賜婚雙重打擊的人,最刻骨銘心的痛徹已經過去了。好在那段時間有嚴宵寒在身邊陪著,傅深雖然沒有過多地表露,但以嚴宵寒的敏銳,多少已經猜到了真相,否則也不會有堪稱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幾乎百依百順的體貼。
不得不說嚴宵寒還是挺有一手的,傅深如今回想起舊事,仇恨痛苦的感覺很淡,能記起來的,居然都是些兩人之間雞毛蒜皮的日常瑣事。
“可惜,沒死成,真是對不住了,”傅深面無表情,“聽清楚了,我問的是誰給你下達了指令,誰從什麼途徑弄來了火藥,在你之上,是誰謀劃了這場埋伏?”
這個能令皇上繞開飛龍衛、將暗殺這麼重要機密的事交給他的人,才是關鍵。
剛才還瘋的不行的穆伯修忽然閉口不言,沉默下來。
傅深:“怎麼,又不想說?”
那釘入身體的三支箭還流著血,穆伯修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