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

他見到就在峽谷口子上,有幾十個人,騎著駿馬,正在揚手道別,各分東西而去,袁中笙知道那些人,是霍烈父子派出去,廣邀邪派異教中的高手,到崆峒山來奉自己為盟主的。

袁中笙隱身在一塊大石之後,直到那些人走遠了,他才嘆了一口氣,走了出來。

他自問只是一個庸人,一個十分平庸,十分不足道的人,他實是不明白,怎麼形勢竟會逼得他這樣的!

他一面在嘆著氣,一面總算覺得十分寬心。

因為他總算從這樣形勢之下逃出來了。

只要不除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那便不會有人認得他。雖然,一個人一生隱名埋姓,不能以真面目視人,那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但是他想起,若不如此,自己便要身不由主地成為普天之下,異派邪教之主結盟的盟主,他使反覺得十分怡然自得。

他身影展動,向前掠去,掠出了半里許,忽然聽得有人叫道:“袁中笙,你急急忙忙何處去?”

那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入了他的耳中,他陡地一呆,身形一凝。饒是他此際武功已經極高,但驟然停了下來,卻也身子向前一俯,幾乎跌倒!

他的心中,更是大為吃驚,因為他只當戴了這個面具之後,世上便再也沒有人認得他了。可是如今,卻大謬不然,他才出了崆峒山,便有人連名帶姓地將他的姓名,叫了出來!

他心中暗忖:難道是自己心中害怕仍有人認得出自己,是以心虛,以致像是覺得有人在叫自己?

他吸了一口氣,四面一看,確是無人,這才又向前走去。

然而,這一次,他才走了一步,便又聽得那聲音道:“你放著現成的盟主不當,卻往哪裡走?”

剛才,袁中笙急急忙忙地在趕路;那聲音突如其來,一時之間,他也認不定聲音的來源。但這時,他才一開步,那聲音便又傳了出來,聲音是發自一塊大石之後,他已認得清清楚楚。

他又站住了身子,顫聲道:“你……是誰?”

那聲音笑道:“你轉過大石,不是可以知道了麼?”

袁中笙身子一轉,倏地來到了大石的另一邊。

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個僧人,正倚石而坐,笑嘻嘻地望著他。

那個僧人,袁中笙是再也不會忘記他的,因為就是那個僧人,將他積聚在頭頂的那股怪力化去,使之功力陡增的。

他在學太陰真氣一年之後,便有如此功力,可以說也是由那個僧人所賜的。可是袁中笙卻連那僧人叫什麼法名都不知道。

這時,他一見那僧人,心中也不知是悲是喜,呆了一呆,道:“原來是大師。”

那僧人點了點頭,道:“你還認得我。”

袁中笙道:“我自然是認得你的。”

那僧人道:“你走得如此匆忙,卻是往何處去?”

袁中笙呆了半晌,竟答不上來!

因天下雖大,他卻有茫然無處可去之感。

那僧人不等他回答,又問道:“你又為什麼戴上了這樣的一個面具?”

袁中笙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怕人認出我的真面目來,所以才戴這個面具的,不知大師何以仍然認得出我來?”

那僧人“哈哈”大笑,說道:“你戴了一個面具,便想自己成為另一個人,而不是袁中笙了麼?”

袁中笙的心中,本來的確是這樣想的。

可是這時,他給那僧人一說,卻又立即覺得自己這樣想法,實是愚不可及。

他心中只覺得一片惘然,想了一想,突然跪了下來,道;“大師,我已無處可去,也無處隱藏我自己,大師你是世外高人,我願意跟你出家,蒙你收錄。”

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