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下官認為有嫌疑,無論何人都可以拘捕問話!”

“……”太子李煒面色一滯,在望了一眼謝安後,口氣忽然軟了下來,低聲說道,“謝安,我李煒此前與你確實有多半誤會,不過眼下,老八才是我等共同的對手,不是麼?”

見自己貴為東宮太子的哥哥竟然如此低聲下氣地與一個區區五品官說話,李承一臉的難以置信,驚愕說道,“哥,何須與他廢話……”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李煒打斷了。

“你閉嘴!”沉聲喝止了李承的話,太子李煒轉頭望向謝安,沉聲說道,“本太子聽說,'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必報',乃你為人處世的原則,本太子不敢說有恩於你,但是不可否認,若不是本太子提攜,你當不上這個代刑部尚書!——小五的事,就當是還本太子這個人情!”

“……”謝安聞言默然不語。

平心而論,無論是謝安還是李壽,都對這位東宮太子頗為記恨,畢竟最初,正是這位東宮太子派出的危樓刺客,殺害了謝安與李壽的恩人、王府管家福伯,以至於,謝安與李壽在福伯的墓前發下誓言,終有一日,要殺太子李煒血債血償。

然而八皇子李賢返回冀京。讓雙方的處境產生了些許變化,謝安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趾高氣揚、狂妄自大的的太子李煒,竟然會主動與他交涉,化解干戈,甚至於。更將刑部尚書這等至關重要的官職拱手相讓。

要知道,天子李暨之所以破格提拔謝安,這其中又豈能沒有太子李煒從中出力?

李煒說的對,他謝安向來是'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必報',從不拖欠別人人情,但也無法容忍自己吃莫名其妙的虧,而正因為如此,對於如何面對曾經的仇敵李煒,謝安頗有些不知所措。

“人情……麼?”謝安微微皺了皺眉。彷彿低頭思忖著什麼。

見謝安態度有些動搖,太子李煒趁熱打鐵說道,“本太子知道,曾經對你與小九有諸般虧待之處……本太子絕不奢求你二人原諒,但是,事需分輕重!——眼下,你已有了本太子的把柄在手,哪怕是日後本太子繼承皇位。也不敢加害於你,更何況你乃權勢滔天的東公府梁丘家的孫婿!——本太子自思對你與小九二人並無刻骨銘心之仇恨。但老八可不同,你奪的,可是老八日後的王妃,奪妻之恨,不同戴天!倘若叫老八得勢,恐怕謝少卿日後的處境。不會比本太子好上多少!”

聽聞太子李煒這番話,不可否認謝安有些意動,畢竟長孫湘雨幼年時確實與八皇子李賢立下婚約,而如今他第三者踏足,硬生生奪走了李賢日後的王妃。就算是溫文爾雅的'八賢王'李賢,恐怕也不會容許這種事吧?

而單單他一個人,是鬥不過李賢的,這一點謝安還是清楚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就叫太子李煒與八皇子李賢二人相互爭鬥,他在一旁坐山觀虎鬥就是了,畢竟按著梁丘公的意思,只要謝安不插手到皇位的爭奪這件事中,憑藉著東公府梁丘家這塊金字招牌,無論是哪位皇子繼位,都扳不倒,否則,必定會使得人心動盪,弊大於利。

想到這裡,謝安瞥了一眼在一旁悶不吭聲的五皇子李承,猶豫著對太子李煒說道,“可於大人這件事……”

太子李煒可不是蠢人,聞其弦而知其雅意,當即點頭說道,“既然謝少卿斷定是東嶺刺客所為,那麼本太子自然會叫東嶺刺客頂罪!——至於於賀,本太子唯有好生照料其孀孤了,總歸他對本太子忠心耿耿……”

想了想,謝安緩緩點了點頭,繼而望著太子李煒認真說道,“如此,太子殿下的人情,下官可就還清了!”

“唔!”太子李煒點了點頭,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畢竟謝安雖說狡猾,詭計頗多,可向來是一言九鼎,他既然說不再過問於賀的事,就不會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