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在他身旁,馮何咬牙罵道,“要戰便戰,何懼之有?!——大人,末將願為先鋒!”

“馮何。稍安勿躁!”安撫了一下馮何,謝安吸了口氣。正色說道,“依本府看來,這恐怕並非是挑釁的戰書,更像是……最後的通牒!”

“大人的意思是?”

“劉晴是想告訴本府,倘若我軍再步步緊逼,那麼。太平軍亦不惜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她在信中想要表達的意思,大概就是這個吧!”

“何等猖狂的妖女!”馮何破口大罵,也難怪,畢竟他對設伏令他麾下九千騎兵全軍覆沒的劉晴懷著深切的仇恨。

“馮何,大人面前注意一下言辭!”梁乘皺眉提醒了一下馮何。繼而轉頭對謝安抱拳說道,“大人,末將是否可以理解成,眼下賊軍已被我軍逼到絕境?”

“正是這個意思!”出言稱讚了梁乘一句,謝安正色說道,“瀕死之虎尚有反撲噬人之時,又何況是人?四萬餘太平軍若是同仇敵愾,上下一心,不惜玉石俱焚也要跟我大梁軍死磕,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四萬餘太平軍?”梁乘聞言一愣,疑惑問道,“大人,賊軍還未著手準備渡江麼?算算日子,賊軍至少有一半已渡江了才對呀。”

“這個嘛……”謝安聞言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聳聳肩說道,“你說的不錯,算算日子是這樣,不過……昨夜漠飛到夏口太平軍鬧騰了一番,殺死了不少人,鑿沉了不少船,嚇地太平軍不敢輕易渡江了,唯恐我軍隨後掩殺。甚至於,據說早一步已渡江的那五、六千太平軍士卒也又回到了這邊……”

梁乘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原來是漠都尉拖住了賊軍渡江事宜……這樣的話,賊軍確實不敢輕易渡江了……”

梁乘所言,正是劉晴所顧慮的。

畢竟四萬餘太平軍不可能乘坐戰船同時渡江,登船之事至少也得好幾個時辰,再者,也不可能一開始就讓所有計程車卒都排列準備登船,畢竟如此一來,一旦周軍展開奇襲,那麼太平軍便只有敗北,絲毫沒有抵擋之力。

為此,劉晴至少得留下一半的兵力提防周軍,只能叫一半的人先渡江。可這樣一來也會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四萬餘太平軍中的一半兵力,也就是兩萬餘士卒,是否能夠擋得住周軍六萬餘兵馬?

答案顯而易見,擋不住,根本擋不住!

倘若四萬餘太平軍背水一戰,尚可與周軍一較高下,但若是抽走兩萬餘人,那麼剩下計程車卒,無疑會成為周軍槍下的犧牲品。

整整兩萬餘人吶……

劉晴狠不下這個心,因為她很清楚,一旦周軍來襲,殿後的太平軍士卒根本就沒有登船的時間與可能,只有死路一條。而更令她為難的是,殿後的軍隊留少了無法起到拖延周軍的作用,而留多了,則是白白浪費僅剩無幾的兵力。

為此,劉晴在思前想後之餘,選擇了按兵不動,儘管夏口仍有戰船數百艘,但是卻沒有一名太平軍士卒渡江。

她在等,等謝安對此的反應。

而這,恰恰也正是謝安感到頭疼的地方。

他沒想到劉晴在有機會逃跑時竟然不逃,就死死紮根在夏口等著他,這使得謝安也只能按兵不動,畢竟一旦他展開攻勢,劉晴一發狠鑿沉了所有戰船,這非但是毀了謝安大軍渡江前往南郡江陵支援八賢王李賢的交通工具,更會叫四萬太平軍猶如瀕死的野獸般可怕兇狠。

歷史上,在背水一戰的情況下翻盤徹底扭轉不利戰局的戰事比比皆是,謝安可不想成為其中一個反面教材。

打仗,還是得講究圍三闕一,即是所謂的凡是莫要做絕,給對方留下一條生路,這並非是仁慈,而是能確保減少己方兵力損失的有效戰術,畢竟一支軍中士卒個個置生死於不顧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