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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瀾自是起身告退。坐小轎回西苑宜春館的路上,她少不得琢磨起了剛剛淑妃和羅貴妃的那一番譏刺,想著想著,她不禁面色倏然一變,隨即就抓住了轎子旁邊的扶手。
雖說京營並不在京師裡頭,而是分三大營駐紮在城外,可人們說起來,總還是說京裡。羅貴妃剛剛情急之下反諷淑妃的意思是,威國公羅明遠如今不在京師?怪不得那時候變亂的時候宜興郡主竟然匆匆忙忙離開了宜園,而這幾日又神龍見首不見尾,她一日裡就難能見其幾回,若是羅明遠根本不在京師,那麼緣由就很簡單了。
想到這裡,陳瀾深深舒了一口氣,但下一刻就突然冒出了一系列念頭來。威國公若是不在京營坐鎮,那麼如今在那兒的人是誰?還有,羅旭那時候在外院直接攔截了各府的信使,是不是早就知道父親不在的訊息,亦或是有什麼預判?楊進周此前至少得離開十天半個月,是不是他也一塊走了?皇帝這是葫蘆裡賣什麼藥?
帶著滿腹心思回到宜春館,陳瀾果然沒有見到宜興郡主。這是這些天來司空見慣的勾當,因而她在紅纓的殷勤服侍下淨了臉手,用了幾塊點心,就照例進了東屋裡頭看書。這幾日除了陪伴皇后,亦或是閒來到院子裡散散步,她的大多數時間都耗費在這些書上。為了遮掩自己的目的,她每次都是搬下好幾本書撂在案頭,好在太祖林長輝的那些字都是寫在不少書後的空白處,她只要注意些,就不至於被長鏑和紅纓看出端倪來。
遙想那一日乍然看到那書上內容的時候,她仍然不免有些心悸。原以為那位太祖林長輝也是來自遙遠的後世就夠驚人了,誰能想到,那位楚國公竟也是一樣來自後世只一個是名垂青史,一個卻已經幾乎已經被人淡忘。
她看書原本就快,而拼音儘管麻煩,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大約看了小半個時辰,她終於把手頭那本書完全看完了,不禁放下書透了口氣,又端起茶盞喝了幾口,隱約間卻聽到外間傳來說話聲。豎起耳朵才聽了一會,她拿著那蓋子的手就停住了。
紅纓和長鏑都習慣了陳瀾這書呆子習性,再加上在旁邊一陪就是一兩個時辰著實無聊,往往就只在外頭等。平日裡進進出出端茶送水亦或是添蠟燭送點心,她們幾乎都不曾看到陳瀾抬頭,久而久之也就少了許多避忌。這會兒兩人一個拿著雞毛撣,一個拿著抹布在明間裡頭打掃,幹著幹著,長鏑就忍不住低聲問道:“這麼久不回去,郡主難道不想小姐?”
“怎麼不想?你沒見郡主幾乎天天都打發人送信回去?”紅纓年紀大些,說到這裡就輕聲嘆了一口氣,“還不是沒辦法,龍泉姐姐那麼大的膽子,那天從內校場回來還是嚇得臉都白了,說是郡主當場砍了那個貪汙軍餉傢伙的腦袋,又吩咐把頭高懸在旗杆上,殺人的時候血染了郡主的前頭衣襟,可郡主還是先下令把鬧事的全都揪出來,每人二十軍棍等到回來之後更衣時,那外袍上的血完全結住了不說,還一直滲到了中衣裡頭,郡主胸前紅了一大片,她們服侍沐浴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
長鏑一時也覺得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忙使勁按著胸口:“說起來,當初在市舶司的時候,老爺原本是想可憐他們的,可郡主卻把人分成了兩撥。那些偷偷走私的不過是一頓板子之後,又給他們找了活命的差事,可那些真正的大商家卻都倒了大黴,光是永遠枷號就死了十幾個,酷烈的名聲卻落在了老爺身上。也就是咱們老爺,成日裡還沒事人似的。”
兩人說著說著,漸漸話題就說到了東屋裡的陳瀾。對於這麼一位待人溫和大方,最好伺候的千金,她們自然都心存好感,再加上張惠心平日裡時常提起,兩人少不得心存偏向,當說起皇后幾乎天天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