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盜鈴能騙得過上蒼,讓自己留點錢吧,不然每天啃冷飯糰喝井水,這日子還真是難熬啊。

眼看日頭還早,這一去已經**天了,楊仙茅便決定到夏銀花的茶肆去看看。幾天不見,心裡還怪惦記她的,當然他心中一直警覺讓自己不要心生情愫,免得到時候墜入情網,而又無法跟她終成眷屬,到頭來兩人都會痛苦一生。

所以,穩了穩心神之後,背起了自己的行囊邁步出了宅院,在馬老員外家中吃的那頓酒倒不至於讓他醉倒,不過也有些飄飄然了。在失去了陰陽真火之後,他的酒量已經遠不如前,但是卻比一般人還是強很多的。

他慢慢的踩著青石板路,朝茶肆方向走,遠遠的看見一個身穿皂袍,腰挎單刀的壯漢正從茶肆出來往這邊走,正是衙門的熊捕頭。

熊捕頭看見他,不由大喜,趕緊搶步上前,抱拳道:“哎呀,少俠,我正四處找你,聽說你在這茶肆擺攤,來到這裡卻沒見到你。正好出來遇到了。——我說少俠,這可真是太巧了!”

“少俠不敢當,捕頭請叫我一文道人就是,貧道一文。”

“呵呵,好,一文道長。跟我走,再去晚了,這場熱鬧可就錯過了。”

楊仙茅道:“什麼熱鬧?”

“一個大大的熱鬧,所以小的特意來找少俠,啊不,道長您呢,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嘿還碰巧,這一出門就碰到你了,你說巧不巧,也怪也算得上有緣了。”

說到這裡,熊捕頭湊上前兩步,低聲說道:“京城有一批被流放的官員家眷來到我們渝州,就定在今日進行拍賣。拍賣完了之後,剩下的就直接送到軍營服勞役去了。這些可都是當官的家眷,你說這熱鬧能錯過嗎?我知道道長是看不上這些獲罪官員的家眷的,不過去瞧瞧熱鬧那也是好的。”

楊仙茅淡淡的說道:“有什麼熱鬧可瞧,他們被流放千里之外為奴,已經夠苦的了,又何必去幸災樂禍。”

熊捕頭並沒有被楊仙茅這幾句搶白給堵回去,依舊笑呵呵說道:“若是賣其他人,不看也罷,賣這些高官的家眷,那是必須要看的。平素這些人高高在上,趾高氣揚指手畫腳欺壓我們下面的人,現在他們倒黴了,就想看看他們倒黴呀,那才有意思呢。”

楊仙茅默然,作為下層官吏這種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熊捕頭見楊仙茅沒有反對,忙接著說道:“道長也別整天擺攤辛苦,去消遣一下。咱們去看看熱鬧,也痛快痛快,走走走走,這拍賣馬上就開始了。”

說罷,熊捕頭招手叫了兩架滑竿過來。

這種滑竿,是川蜀特有的代步工具,用兩根竹竿中間架著一把椅子,客人坐在椅子上,兩個腳伕抬著走,跟轎子的區別就少了外面一個罩子。主要是川蜀一帶夏天格外酷熱,坐在轎子裡十分悶熱,這種滑竿坐著很是清爽,一路吹著風很舒服的。所以在渝州碼頭有很多抬滑竿等活兒的人。

楊仙茅心想反正現在左右無事,又喝了一些酒,酒勁上來,於是去看看熱鬧也好,別老整天悶著。他現在有意的讓自己的思緒從濃重的哀愁中緩解過來,畢竟日子還得過下去。

於是,楊仙茅便將背上的木箱取下來掛在滑竿上,上了滑竿。兩人坐著滑竿往衙門而去。

滑竿忽悠著,在帶著寒意的春風裡倒是有些愜意。抬滑竿的兩個人雖然都很乾瘦,但是力氣不小,走起路來步子很穩,速度很快,在青石板上一路小跑的往前走。衙門距離碼頭還是有些距離的,可是,在這滑竿轎伕如飛的腳步下,不覺多久便已經來到了衙門外停了下來。

楊仙茅下了轎子,正要從懷裡掏錢,熊捕頭已經搶先上來說:“不用不用,他們不要錢的。”

若是平時,這些轎伕抬捕頭那是不敢要錢的,不然反而會挨一頓揍。這一點楊仙茅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