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門口,恰巧迎上雲記者從裡頭匆匆往外走,她見到我,眼睛亮了亮:“看你好久不來,剛打算去找你呢。”

“出了點小事情,”我把紙杯遞給她:“沒關係的,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她撓了撓垂在耳側的黑髮:“薛老師,真是不好意思了,臨時出了點急事。訪談能往後拖一拖嗎?明天,明天一定不會這樣了,對不起……”她說完深深朝我鞠了一躬。

我最受不了這種大禮了,忙說:“沒事沒事,你先去忙,我正好也走。”

“嗯,”她進教室拿了包和工作證就打算匆匆往樓下趕,我攔住她,“你等等。”

我從包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顧行止的電話:“你走了嗎?”

他回我道:“還沒走遠。”

“那回頭吧,今天估計採訪不成,你過來接我,我跟你一塊去醫院。”那邊很奇怪的沉默了幾秒,應了下來。我結束通話電話,側頭對身邊的女孩子道:“雲記者,你去哪?”

“人民醫院。”

“我正好也去哪,”身邊女孩子的側臉非常清秀:“順道帶你一塊。”

雲記者沒有辯駁,應了下來。

××××

車上,顧行止在前面開車,我和雲記者兩人並排坐在後座。

沿路我給彼此介紹了一下,率先開啟話茬:“雲記者是家裡有什麼人出事了嗎?現在去醫院。”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小幅度的搖搖頭:“是要去看望一位住院的前輩。”

“哦……”我接著問:“雲記者剛畢業嗎?哪所大學畢業的呢?”

她從上車後就一直在抽鼻子,“嗯,以前都是在國外學習呢。”

“感冒了?”

“嗯,”雲記者衝我笑了一下:“可能昨晚睡覺有些受涼吧。”

我正過身子,剛想對坐在前座的顧行止吩咐一聲把車內冷氣溫度打高一些。視線所觸及的正前方,顧行止潔白的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胳膊線條優雅。

初除之外就是,原先顯示的21℃不知何時已經被人為地升為25℃,微小的數字幽幽透著紅色的光,我愣住了。

不知為何下意識再掉回頭看身側的女孩子的時候,她也在和我看同一個地方,怔愣著,眼角流露出一點說不清的東西。車子窗簾是拉下的,一定不是日光的因素,但是女孩子臉上卻有能讓人察覺到的熱度。

“需要紙巾嗎?”我打斷她的發呆,她睜大眼看回來。

她回過神:“誒?”

“沒什麼。”我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沒再說一句話。

××××

到醫院後,就和雲記者在醫院門口分道揚鑣,顧行止也摟著我肩膀輕車熟路往他外公病房走過去。第二次和顧行止走這條路,沿路,他忽然駐足,垂眸對我說:

“薛瑾,有必要對你承認一件事。”

“嗯?”

“剛才車上的那個雲記者,我是認識的,比你還要早認識她。”他面上保持著固有的漠色。

“哦,這個啊,”我把包的肩帶往上提了提:“看出來了,是前女友這種東西嗎?”

“嗯。”顧行止承認得倒是很磊落。

我往他肩膀上輕輕錘了一拳:“幹嘛突然這麼鄭重,下一句是不是要跟我分手跟她破鏡重圓了?”

他伸手抓住我停在他胸口的拳頭:“怎麼可能,我只是怕你知道了以後太在意的,先坦白會好一點。”

“我怎麼不在意?”我也任由他握著:“可我更怕麻煩,你說一個女人吧,整天要問自己的男人比這比那,動不動就要跟EX比,上街了就跟大街上的美女比,回家了又跟婆婆比。還沒把她男人煩死,就把自己煩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