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我傷成這樣,我才更要抓緊時間。”實則明白木離並非嘲諷而是擔憂,火雲這就收起了調笑的念頭,轉而一臉認真地說著,“你知道我躺了幾天了嗎?”見木離似乎不太理解他所言何意,火雲緊接著問出了一個聽似並不怎麼相關的問題,“六天,自從那天昏迷之後,我整整躺了六天。”自問自答後,他稍作停頓,一本正經地注視著木離的眉眼,“我聽說,在回來的路上,是一位世外高人用藥、點穴,讓夫人同我雙雙昏睡不醒,而今我醒了都有三天不止了,我想夫人……也差不多要醒了。”

實際上,火雲可以隱隱猜到,是那位高人和畢無莊刻意叫慕朝棲睡著——否則,沒道理他醒了,女子卻遲遲沒能恢復意識。

而他們如此作為的原因,想來正是怕女子甦醒後,又是一場天翻地覆。

所以,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出此下策。

然而,下策往往不是長久之計。

為此,他必須儘快將當年的真相告訴夫人,以期化解其心中巨大的仇恨。

以上種種,饒是並不清楚前因後果的木離,也可以從火雲的一席話中推測出個大概。

是以,他思量了一會兒,終是回到床邊,將火雲扶了起來。

正當火雲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故而將欲開口言謝之際,他卻冷不防背對著火雲半蹲了下來。

“呃……這是做什麼?”這回,輪到火雲摸不著頭腦了。

“以你眼下的身體狀況,能隨便下床走動嗎?”木離動了動脖頸,拿側臉對著身後的男子,一語道破。

“呃……”此言一出,火雲算是茅塞頓開了,他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嘴角,一時間有點兒哭笑不得,“可……可你也不用揹著我去吧?”

他一個大男人,讓另一個大男人揹著他滿地走?太……太傷自尊了……況且要揹他的還是這個他沒一次打贏過的木離!

“你八歲那年在山上摔折了腿,不也是我揹你回去找大夫的?”偏偏就在他頓覺窘迫的時候,這木離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起了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

這傢伙……這傢伙的記性用不用這麼好?!

“可是……那不一樣啊!”

“不都是受了傷走不了路,哪裡不一樣?”

“我……”被木離面不改色的一句反問噎得無言以對,火雲不知怎麼地就想到了同樣處變不驚又不知變通的土衾,“誒,你怎麼跟土衾一個樣?”

話音剛落,木離蹲在那兒的身子似乎就略有一震。

“你到底上不上來?”再不上來,他就不管他了。

“啊,上來上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豁出去了。

就這樣,火雲心不甘情不願地趴到了木離的背上,由後者揹著出了房門。

短短的一段路上,他一會兒提醒著“小心點,別讓人看見”云云,一會兒嘟囔著“天氣這麼冷,你怎麼也不多穿兩件,骨頭這麼硬,磕得我疼死了”之流。

好在木離素來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他直接無視了火雲說笑式的抱怨,只不鹹不淡地回了句“原來你也是要面子的”。

“什麼面子?我這是擔心被主子他們看見了,不就沒法行事了嗎?”

火雲煞有其事的辯解沒再引來木離的下文,因為他們很快就接近了畢無莊曾經的臥房——慕朝棲如今的所在。

略帶嬉笑的氣氛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木離一聲不響地把火雲給放了下來,伸手欲替他敲門——就在他的手指剛要叩響門扉之際,房門突然從裡邊被人開啟了。

霎時間,門裡門外的雙方皆是略吃一驚。

火雲同木離看著門內的女子將滿面冷色化作曇花一現的錯愕,慕朝棲則微愣著與門口的兩名男子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