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發下毒誓,要屠盡恆州全城以為報復。她反而感到精神一爽,多日來的疲憊彷彿在此刻統統消失了。

她邁著輕巧的腳步來到帥案之前,鋪了一張宣紙,拿起毛筆,飽浸濃墨,開始在紙上筆走龍蛇地奮筆疾書。隨著一行行秀逸飄灑的漢字在筆下奔湧而出,她微皺的眉梢漸漸舒展,一朵悲傷而溫柔的笑容緩緩在她那風華絕代的臉上鮮花般盛放。

“跋山河何在?”錦繡公主將寫奸的信小心地裝在錦囊之中,輕聲道。

“在!”只剩一臂的跋山河彷佛影子一般出現在帥帳之中。

錦繡公主將錦囊拿出來,道:“附耳過來。”

跋山河點點頭,俯身上前。

東突厥聯營的側營巡騎目瞪口呆地看著城西回鶻大營中彷彿煮開了一鍋沸水,士卒人馬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旌旗號角散落一地,無主的戰馬淒厲地嘶鳴著在走卒身上踐踏而過。

“出了什麼事?”金羽銀羽隊統領戰雄催馬來到陣前,大聲喝問。

“稟告將軍,回鶻大營亂作一團,似乎有人闖營。”巡騎首領連忙上前道。

“嘿嘿,活該,一定是恆州兵馬突圍,選了這群軟蛋去捏。好,快快傳令金羽銀羽隊繞到回鶻人後陣待命,等到唐兵衝出回鶻營寨立刻射他媽的。”自從戰洪被彭無望斬殺,戰雄將恆州軍馬恨之入骨,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全殲他們的機會。

“得令!”巡騎首領大聲道,轉身縱馬而去。

就在這時,面前的回鶻士兵突然宛若水波一般朝著兩邊分開。一彪赤盔赤甲的騎兵高聲喊殺著朝突厥側營縱馬而來。

看著這群錦帽貂裘,猩紅披風的唐兵,所有突厥人都一瞬間的失神——這就是持續和自己苦戰了兩天一夜的恆州守軍?每一個人都勇猛得彷彿剛剛下山的猛虎,雙目如火,滿臉紅光,沒有一絲疲態,哪裡像持續廝殺了幾十個時辰的人。衝在最前面的一員將軍,金盔金甲,對映著夕陽桔紅色的光華,流金溢彩,宛若披著火焰衝下凡塵的金甲天神,朝著側營衝來,那股滿場橫溢,勇不可擋的氣勢,彷彿可以將世間的一切都踏在腳下。

隨著滾滾的蹄聲越來越近,前排的突厥士兵慢慢看清了這員金甲將軍的相貌,本來僵硬的身軀,都開始瑟瑟地發抖。

“彭……彭……是彭無望!”一個小校慘叫一聲,丟下弓箭朝後跑去。

他這個動作有著可怕的傳染性,那些巡營計程車兵齊齊發一聲喊:“彭爺爺來嘍!”丟盔卸甲,四散奔逃。

“混帳!”戰雄勃然大怒,一抬手道:“金羽銀羽隊聽令,將那些臨陣怯敵的兔崽子給我統統射死!”

金羽銀羽隊的精兵剛剛得令要繞到回鶻軍隊後陣截擊唐兵,這一會兒又得到戰雄新的命令,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連續數次,隊伍早巳一片混亂。但是這些戰士不愧是東突厥第一精兵,雖然後排的戰士仍然混亂地移動,前排的戰士已經果斷地一字排開,一蓬箭雨將臨陣脫逃的數百名巡營士兵釘死在地。緊接著,數千枝金羽銀羽箭再次穩穩地搭在弓弦之上,鋒銳直指迎面而來的唐兵。

戰雄的臉上露出猙獰而得意的笑容,將手高高舉起,只等縱馬而來的唐兵衝入弓箭射程的範圍。

“彭大俠,伏下頭,第一批箭雨就要來了!”恆州將軍劉雄義邊喊邊從馬囊中抽出一杆棗木標槍。

彭無望應了一聲,將身子緊緊貼在馬頸之上。就在他剛剛低下頭的片刻,數十杆金羽箭呼嘯著從他的頭頂一掠而過,一枝金羽箭打中了馬頭上的黑甲,被撞到一旁,這匹戰馬也疼痛地嘶吼了一聲。在他身旁,數名唐兵被射中了要害,悶哼著從馬上摔了下去。在他們身後計程車兵神色不變地縱馬趕上前來,補上了前排的空缺,令整個衝陣不見一絲雜亂。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