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在觀察過三人的形貌神態後言道:“我說怎麼李老兒突然就對我下手了,踢掉了狄世元不說,還把他的死對頭給重新提拔了上來,原來你才是正主啊……”

“呵呵,彼此彼此。”賀難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過聽宋員外的口氣……你認得我?”

“那日在一位女相師的攤前見過。”宋烏炎那張和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賀公子英雄救美,很出風頭啊。”

不等賀難回話,宋烏炎緊接著又說道:“我本以為你和那小姑娘做這麼大一場戲是為了誆我,沒想到卻誆住了李老兒……只是我智遲一步,直到進了這裡才想明白。”

關於賀難和鬱如意這場戲,李仕通後來也琢磨過味兒來了,人家就是奔著把自己套住而來的,只不過賀難的身份的確不假,李仕通寄希望於賀難總比自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碰來的好。這倆人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是當著別人的面被點破,李仕通還是有些尷尬的——宋烏炎話裡話外不像是戲謔賀難,更像是奚落自己。

套住就套住吧,老李我忙了一輩子也不過就混了個縣令,入土之前還能不能往上爬可能還真得看這位年輕後生的了——這是李仕通的心裡話,而賀難就是根據李仕通的經歷分析出了他的想法,才能用這種辦法把李仕通和自己捆在一根繩上。

沒想到賀難卻低聲笑了笑,反問了宋烏炎一句:“你怎麼就知道這場戲只套住了戲裡的李縣令,而沒有套住作為看客的你呢?”

這話屬實是故弄玄虛,更像是賀難說出來給自己找場子的,但當局者迷的宋員外可不這麼想——經過這些天與賀難的隔空博弈,他已經瞭解到面前這個後生仔不容小覷,一下子便被賀難詐住了,腦海中立刻翻騰起近些日子所有的一切來。

“宋員外,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賀難指揮著李仕通將飯菜放到宋烏炎面前,自己盤腿坐下:“你所欺凌的張雪士,是我的親姑父,我自幼父母去世,他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所以我一定要為他平息了這件事。”

“如果你願意把侵吞他的產業全部奉還並作出補償,再登門道歉,這件事可以和平解決。”

宋員外也三天沒吃飯了,雖然比狄世元多吃了兩個饅頭,但那也是杯水車薪。此時他卻是看也不看自己面前的飯菜,反而問賀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偏偏是你姑父?”

賀難搖了搖頭:“你們以前應該也不認識,談不上仇家,所以排除了仇恨這一因素;而據我所知你以前是搞絲綢生意的,跟我姑父也算不上利益衝突……排除了這兩項之後,我得出的結論是要麼你是個貪心不足的人,要麼就是……”

“還有別人在你背後指使你。”

此話一出,宋烏炎如同被雷擊一般,方才那種自信的神情頃刻間便瓦解掉一半,沉下臉正欲問話,卻被賀難的自言自語所打斷。

“那些外邦人並不是你的手下吧——反而你是受他們支配的。外邦的商人……是要從北方邊境開啟通商的渠道?還是說別有圖謀呢?”

恐懼,攀附上了宋烏炎的心頭。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智計不俗,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推理居然已經把自己的目的完全點破了。

看來……今日自己怕是要殞命於此了。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宋烏炎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開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年輕人,你‘非常’聰明,既然你已經能推理到這一步了,那我就更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你應該知道我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趁著還有命在,趕緊帶著你全家離開這裡吧。”

“什麼人之將死……我可沒說要殺你啊?”賀難趕緊打斷道,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祥的預感。

宋烏炎沒有理會賀難的質疑,而是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不管你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