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尉正想解釋,卻被賈壬癸截住了話頭。不愧是得到了徐陵泉和王巨溪“雙重認證”的能人,賈舵主的第一反應不是看姑娘,而是一眼便盯住了萬花叢中一點綠的陳炎弼,低聲問道:“這位是……”

李尉湊到賈壬癸身邊耳語了幾句,只見後者輕輕點了點頭,把臉轉向了徐清:“先把人帶進去吧,好好招待你大哥二哥,我這邊處理點兒事情。”

徐清雖然對李尉鄧雄二人辦事不力有所不滿,但賈壬癸的話他還是要聽的,再者說這些姑娘們一眼望過去也是百花齊放,便也把不快拋之腦後。

“這位兄弟怎麼稱呼?”賈壬癸問道。

陳炎弼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自己的姓名,又拱了拱手。

賈壬癸將面前這三人一併帶到了前廳,又給陳炎弼賜座,又要李尉複述一下今夜湧金閣的始末。

“陳公子,我這兄弟說的句句屬實否?”等到李尉和鄧雄七嘴八舌地說完,在賈壬癸的詢問下,陳炎弼也做了作證。

“好!”一切都已明瞭,賈壬癸突然叫了一聲好,雙手緊握交椅扶手,整個人順勢靠在了椅背上:“陳公子路見不平仗義執言,既助了湧金閣解圍,又勸解四海幫維護住了名聲,巧言有名士之才,高義有俠客之風,你這個朋友我倒是想交下來。”

“李尉鄧雄,你們兩個好好看看陳公子是怎麼做的——我命你二人出動是要請人過來,不是綁人過來,徐清雖然點名要了那位紅麝姑娘,但人家不願,你們又何必翻臉?”賈壬癸又說教起自己的手下,“若不是今日有陳公子這等深明大義之人維護住了場面,四海幫和湧金閣又當怎麼相處?從今以後他人又會怎樣看我四海幫?還不快謝過陳公子替你們兩個找臺階下?”

這李尉鄧雄也是心裡有火,只是在舵主面前不好表現,只得低聲下氣地朝陳炎弼一抱拳。

“行了,念你們兩個還是把人帶了回來,這次就不罰你們——一會兒去樊堂主那把事情說清楚,請樊堂主定個日子親自帶你們兩個前去湧金閣賠罪。”說完這番話後,賈壬癸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退下去,李、鄧也遵照舵主吩咐。

“賢弟,讓你見笑了。”賈壬癸朝陳炎弼點了點頭:“我四海幫多聚湖海之士,豪氣不除,手下們平日裡逍遙管了,難免會有些衝動之舉,還請見諒。”賈壬癸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陳炎弼一定是被李尉鄧雄“脅迫”著來的。

陳炎弼倒是心胸坦蕩,他見識到了賈壬癸這處事的手段也頗感高明,稱道:“哪裡是見笑,分明是見識到了賈大哥的厲害,就說這公私分明,賞罰得度便已是十分難得。”

賈壬癸得陳炎弼盛讚,不由得豪邁地笑了兩聲:“陳老弟看著面生,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小弟是茂陵人,因平生酷愛結交俠士,便出來遊歷四方。”陳炎弼的謊話也是張口就來,面不改色心不跳:“早就聽說賈舵主才幹膽略兼有,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賈壬癸也不在乎陳炎弼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就當真的聽唄,又有誰不愛聽好話呢?

聊了半晌,賈壬癸還惦記著後院,便主動送客:“賢弟在城內可有地方落腳?我派人送你回去,咱們兄弟二人改日再談。”其實四海幫分舵就有很多空房,要真想和陳炎弼暢聊直接把他留下來不就行了,但賈舵主還是以相當體面的話術來送客,這樣倆人都有臺階下。

當然,陳炎弼是巴不得趕緊離開,趕緊應聲道:“送就不必送了,此處離湧金閣也不遠——小弟再去瀟灑瀟灑。”他算是想明白了,在這兒跟賈壬癸尬聊,還不如在青樓裡聽雜役吹牛皮呢!

二人還是半推半地走到了大門口,免不了又是一番“送送吧”和“別送了”的戲碼。

在目送陳炎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後,賈舵主的臉色一下子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