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記性和我一樣‘不錯’的話,應該能想起來之前我都說過些什麼。”賀難此刻也是將自己小人得志的嘴臉完全暴露出來,咬著牙釋放出諷刺的笑容:“我可是早就提醒過你了哦……”

這一瞬間,回憶如海潮般朝著李問渠洶湧的撲面而來,賀難的每一個吐字在她的記憶中都歷歷在目——讓她後知後覺深感恐怖的不是賀難早有預謀的反包圍,而是他們二人的對話節奏從始至終都掌握在對方的手裡,甚至可以說李問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反應都是在賀難引導之下產生的結果。

“我可不是隻有一點小聰明吧?”賀難得意洋洋地說道,忽而又恢復了一派正氣:“你是小鬱的大姐,我也不會傷害你——只能在決戰之前請你安安分分一點兒了,我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更加稠密的人流在這一瞬間將李問渠和她的手下裹在中央,而大師姐的臉色異常難看,像是吃了隔夜的死老鼠。

她有不能束手就擒的理由。

化玉掌朝著包圍網最薄弱的一環拍出,李問渠為自己掃蕩出了一條路,她倒也不是不想管自己的手下,而是沒有必要——至少在這一點上賀難的人品還是靠得住的,他也不會殺傷這些人。

作為廣寒宮下一任宮主的首位繼承人選,李問渠的武功雖然說不上多驚豔,但也絕非尋常,一掌憑空掀起狂瀾,再借這股神風一點一踏便躍出重圍。

然而,就在李問渠倉皇北顧之際,一個山高的猛男突兀地攔住了她的去路——該死,她早該想到的。

雖然李問渠和魏潰是同齡人,但二者之間的懸殊可不是說李問渠再年長個幾歲、內功再深厚幾分就能拉平差距的,她自是清楚這一點,便無心戀戰,意圖仗著自己身法輕盈繞過這堵高牆。

但她還是低估了魏潰的出手,事實上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這種體型的人長於蠻力短於速攻,而事實上魏潰的爆發力已然達到了天下最頂尖的那個檔次,哪怕是收斂著打,這一拳也讓李問渠始料未及。

“還是……保留些體面來的好吧。”看在鬱如意的面子上,老魏還是有所保留的,所以這一拳在李問渠的眉心前一寸的位置戛然而止。

“我可不需要你來讓我!”英氣的女子怒火不打一處來,扭轉身體使出一招風煙曼舞,這一記旋轉軀體的迴旋踢角度異常刁鑽,就算魏潰一身腱子肉練就得固若金湯,但脖頸以上仍然是要害部位,真挨實了也有被一腳踢斷脖子的風險。

李問渠也不是要殺了魏潰,僅僅是想要將他逼退而已,可哪裡知道這傢伙向來都是把退後和防守作為候補備選項的主兒?魏潰不避不擋,而是將李問渠修長的雙腿視作兵器,來了一個空手入白刃——他和陳龍雀最近也沒少對練,如何赤手空拳應對雙劍也是他近來研究的課題之一。

魏潰一個手刀劈在李問渠右大腿內側,砍得她身體當即一麻重心立失,直接以暴力手段破除了李問渠的挺進,李問渠匆忙調整身姿再挑起左腿高踢魏潰下顎,這一回老魏確實有了閃避的動作,微微揚了下頭仗著身高就無視了李問渠的挑殺,然後進步強拆雙劍!

大師姐的反應的確神速,老魏的手剛一探過來便讓出了一個身位,懸起膝頭的同時化玉掌再揮,這一回卻是凝實了掌力在手心,要把這巍峨的男子直接推開伺機而走。

但魏潰的前進也是佯攻,他理也不理李問渠朝自己面門拍過來的一掌,一扛一卸將她架在肩頭,兩隻手已然握在對方左右腳踝之上。

“喂喂喂,要死人的!”賀難看魏潰姿態兇狠,連忙高呼提醒道——賀難如今對於打鬥也頗有理解,立刻就看出了老魏這是真把李問渠的連環腿當成雙刀雙劍的技法去拆解了,接下來便是仗著膀大腰圓的臂展優勢強行將對方的兵刃朝兩側拽開——陳龍雀要是被